丫鬟红着眼问:“小姐,我们真的不回去了吗?”

慕繁淡淡一笑,指尖拂过腰间悬挂的旧匕首那是父亲留给她的唯一遗物。

“不回了。”她望向北方,目光坚定,“我们去漠北,去看看爹爹曾经守护过的山河。”

车外风起,卷起漫天尘沙,仿佛在为她送行。

三日又三日,慕繁仍未归。

谢明尘坐在书房里,手中的兵书翻了几页,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府中下人进出都小心翼翼,生怕触了他的霉头。

“将军,夏夫人派人来问,您今晚是否过去用膳……”管家低声禀报。

谢明尘眉头一皱,冷声道:“不去。”

管家不敢多言,正要退下,却听谢明尘忽然又问:“夫人……可有消息?”

管家犹豫了一下,摇头:“派去打听的人回来说,夫人的马车一路向北,未曾停留,怕是已经出了冀州地界……”

谢明尘指尖一颤,茶杯“砰”地搁在桌上,茶水溅出几滴。

她竟真的走了这么远?

他只是说让她暂时搬走,等桐桐病好便回来。

谁知,她竟然真的想去漠北。

想去那个老家伙临死前的地方。

她都已经嫁给自己,竟然还想着慕家人。

他冷笑一声,语气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继续派人跟着,我倒要看看,她能撑到几时。”

又过了几日,谢明尘终于意识到,这个府邸少了慕繁,竟变得如此陌生。

他的朝服无人熨烫,袖口皱巴巴的,连朝中同僚都忍不住侧目。

书房里的熏香燃尽,却再无人记得更换,满室冷清。

夜里旧伤发作,他习惯性地伸手去摸枕边的药膏,却发现早已用完,而以往,慕繁总会提前备好新的……

更让他烦躁的是,夏桐开始频繁出入将军府,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她娇笑着指挥下人,甚至擅自更换了慕繁曾经精心打理的庭院陈设。

谢明尘站在廊下,看着那株被移走的海棠花那是他为慕繁亲手栽的,每年冬日,她都会在树下温一壶酒等他。

如今,海棠树没了,酒也不会再有了。

他胸口莫名一窒。

◇ 第十四章

与此同时,漠北边陲。

慕繁一袭素衣,立于城墙之上,远眺苍茫戈壁。

曾经的深闺女子,如今已学会了骑马、射箭,甚至帮着边关将士救治伤员。

百姓们敬她,称她一声“慕先生”,

仿佛她不再是那个被丈夫冷落的将军夫人,而是真正活成了自己。

“慕先生!”一个小兵匆匆跑来,“城外又来了流民,说是突厥人烧了他们的村子……”

慕繁眸光一沉,握紧腰间匕首:“带我去看看。”

她转身走下城墙,背影决然如刀。

慕繁离开的半个月内,谢明尘睡得极不安稳。

他心想,她不过是在耍性子,等气消了,自然会回来。

她向来温顺,从不会真正违逆他。

第二日清晨,他习惯性地伸手去摸床榻另一侧,却只触到冰凉的锦被。

他皱了皱眉,心头掠过一丝不悦她竟真的没回来?

但很快,他又冷笑一声,起身更衣。

夏桐顺理成章地搬进了将军府。

她温柔体贴,每日亲手为他熬汤,替他整理书房,甚至学着慕繁的习惯,在他旧伤发作时为他揉按穴位。

谢明尘起初有些不适应,但很快便想通了。

既然慕繁要走,那便由她。

夏桐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