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Z道:“坐下说话,你身子怎成这样了?”
甄华漪站在了一旁,她并未听闻李重?a生病的消息,骤然一见,让她心惊了半晌。
李重?a在李元?Z对面坐了下来,他稍微蜷缩了身子,钱葫芦见状忙给他塞了个手炉,李重?a低头望着铜手炉,手指发紧,沉默了片刻。
她打量着李重?a,蓦地感到难过。
李重?a回答起李元?Z的问题,他的声音干哑,缓慢说道:“十一月中旬的时候,军中大疫,是那时坏的身子,烧了三天三夜,差点没能活下来。”
他轻笑一声:“臣弟说太多了,皇兄见谅。”
甄华漪忽然想起来,十一月中旬,正是她得封昭仪的时候。
那时候她事事得意,他却躺在凉州,生死不知。
甄华漪出神久了,没留意到李重?a和李元?Z早已换了话题,杨七宝在悄声唤她:“娘娘,娘娘……”
她猛然回神。
李重?a转眼看她,嘴角尚挂着笑,眼神却是冷冰冰的:“好嫂嫂,不愿赏我一杯茶么”
杨七宝小声道:“方才殿下夸了娘娘的茶。”
甄华漪转头看了李元?Z一眼,欲要征得他的同意,李元?Z点了点头,他无奈对李重?a道:“虽是病了,混不吝的性子倒是没改。”
李重?a收回盯着甄华漪的视线,眼神低低看着茶,更是阴冷。
杨七宝为甄华漪搬来绣墩,设在李重?a与李元?Z之间。
甄华漪收起起伏的心绪,专心为李重?a分茶。浮沫点点,李重?a噙着笑看,说道:“可见昭仪敷衍,皇兄的是一枝梅,我这算什么?”
甄华漪有些许走神,说道:“是山樱。”
说罢她暗自后悔自己口快,说起山樱,她想到了那日暴雨中李重?a对她的剖白,现在提起却是太过不合时宜。
李重?a略有愣怔,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元?Z问道:“山樱?是有什么说法?”
李重?a冷笑道:“是啊,甄昭仪,山樱这种漫山开遍的野花,有什么说法?”
甄华漪低头道:“并无说法,只是看到茫茫梅海,想到了同样茫茫的山樱。”
甄华漪捧起茶盏,双手奉给李重?a:“殿下,请。”
李重?a盯了她一眼。
李元?Z端起茶盏,品了一小口。
李重?a放在袖中的手慢慢握成拳,而后一点一点松开,他抬手,去接她端来的茶,他看见她颇为避嫌地拿指尖递给他,李重?a面上寒气渐生。
甄华漪低着头并不看他,她等着他接茶,这等待只是一瞬,可他迟的着片刻让她心中更为忐忑,她正要抬眼,却觉手腕一轻,她蓦地放下了心。
她正要收回手,却觉察到他冰冷的手指托住了她的手腕,甄华漪心中一紧,慌忙抬眼,却见他面色平静,手指却故意探进了她的袖子。
甄华漪觉得,她现在的脸色定然和他一般苍白。
李重?a在做什么,在李元?Z的眼皮底下。
他是故意要报复她?
她挣扎起来,茶水一下被打翻了,滚热的茶水浇到了她的手指上,甄华漪痛得拧眉,却看见他用手掌接住了茶盏,茶水悉数淋在他掌上,片刻就将他的手掌烫得发红,他却躲也不躲,一声不吭。
李元?Z终于放下茶盏,注意到这一瞬的动静,他惊讶问道:“这是怎么了?王保全,叫太医过来!”
李重?a笑起来:“是我没接稳,倒是可惜昭仪的好茶了。”
他站起身来:“昭仪的好,我是无福消受了。”
见太医过来,李重?a退下去包扎。
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