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发生了什么吗？

他派人往东去打听，但令兵也久久没有回来。

李重?a只得日复一日将全副身心投入对北戎的战争。

一场大雪过后，大军中有许多人生病了，行军途中难以得到医治，死了好些人。

李重?a的眉头一日深过一日。

有一天夜里，张固带着军医来到他的营帐中。

“是疟疾，还有天花。”

李重?a在一片漆黑中久久不能言语。

他竟生出一种荒谬的错觉，人生中第一次开始怀疑世间是否真的有天命这回事。

李重?a心急如焚，对外更加寡言。

北戎趁火打劫，时时派兵来犯，打算试探李重?a大军如今的实力，李重?a知道，关键时刻，绝对不能露怯。

他几乎不眠不休地处理军务，为了不动摇军心，每场战争都冲上前头，没有让北戎占到分毫便宜。

张固忧心忡忡地看着满营的病残，心知一鼓作气举兵攻打长安的计划是落了空。

本地兵马几乎丧失了攻城掠地的能力，没有凉州起头，洛阳乃至各地兵马不会轻举妄动。

雪上加霜的是，长安似乎终于察觉到了李重?a的异心，李元?Z连发三道圣旨，言辞严厉，催促李重?a回京。

朝廷兵马已经开始赶往灵州，战事一起，只怕李重?a必败。

张固之前劝过李重?a几回，此时不是举事的好时机，不若回了长安，再细细谋划，但李重?a置若罔闻。

张固知道，晋王并非不知形势，只是徐氏灭门之案压在心头，他不甘心，十死无生的境地，也想要咬着牙拼命。

张固手里捏着一封信，这封信被他压了好几天，终于下定决心，给李重?a来一剂猛药。

张固在李重?a营帐前来回踱步，一抬头，看见李重?a终于回来了。

李重?a脱下甲胄，鲜血从甲胄外都浸透到了锦衣上，他发丝上有一块块干涸的血渍，混着战场的沙尘。

他面色苍白，薄唇上没有血色，脸颊和眼尾显出不同寻常的红，双眼疲倦至极却带着强撑的亢奋，狼狈下仍是一副俊美皮相，只是带着些森森鬼气。

张固心里一紧，迎上前来，刚走两步，李重?a就轰然倒了下来。

张固一声惊呼刚要喊出来，李重?a却借助他的手臂又站定了。

“勿要惊慌。”

张固将李重?a扶进营帐中，看着他虚弱强撑的样子，对自己要做的事开始举棋不定。

李重?a坐在榻上，用热水浸了浸皲裂的嘴唇，微笑问道：“子坚在营帐前久等，有何事来见我？”

张固沉吟片刻，将手中的密信递给李重?a，说道：“长安的探子说，小甄氏被封作了昭仪。”

李重?a微笑尚挂在嘴角，眼前已是一阵阵地发黑。

他听见有人惊呼。

有人在摸他发烫的额头。

他想，若他这次死了，他也要化作个恶鬼，问问甄华漪，为何背弃他。

第53章 梦魇吞吃入腹。

直到倒下这一刻，李重?a才察觉到自己的痛苦。

人人都说他是天之骄子，其实他不过是一个被舍弃的人。

一心疼爱他的养父母，却因他而死。

他叫了那么多年的母亲，是最恨他的人。

得知真相那晚，他在湖中泛舟，脑中塞了太过乱糟糟的东西，他来不及去痛苦，满脑子想的是如何摆脱桎梏，如何逃出长安，如何招兵买马，如何……报仇。

甄华漪突然落在了他的船头。

空洞的内心像是有了个支点。

他一生没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