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欢征了一瞬，有些不知所措。

顾北辰按下关门键，挑眉问道。

“怎么这副表情，不认识我了？”

陆清欢的脖子僵硬，像是机器缺少了油脂的滋润。她一寸一寸的转过头，硬邦邦的说道。

“没有。”

两个人各怀心事，沉默的看着屏幕前的数字跳跃。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楼层，厢们缓缓拉开。

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电梯，各自往自己家的方向走。

天气太冷，陆清欢的指尖发凉，按了几次指纹锁都没有反应。她将指尖放在唇边哈气，用力的摩擦了几下，这才顺利的打开了门。

在做这一切的时候，陆清欢能感受到，身后的顾北辰正在凝视着自己。

她抿了抿唇，装作没有发现的样子，径直往屋内走。

就在此时，顾北辰又低又磁的声音响起。

“对不起。”

第174章

陆清欢微微一怔，门已经完全打开了，但她却没有进去。

顾北辰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慢慢的说道。

“那天在医院，我说了很多混账话。是我的错，我很抱歉。”

陆清欢握着门把手的指节蜷缩了下，她转过头，用那双如墨的瞳孔看着顾北辰。

“我不该说那些把你当战利品的话。”

顾北辰向前半步，走廊的白炽灯照在他的身上，使他的影子与她的重叠在一起。

“更不该当着顾言的面让你难堪。”

陆清欢冷冷的撇了顾北辰一眼，鼻息间发出一声冷哼。她转过头，却在迈进去的瞬间听见身后人继续说。

“但我从没把你当物品看待，一秒都没有。”

这句话像根针，精准扎破了她积压半个月的怒气。陆清欢霍然转身，漂亮的眼睛危险的眯了眯，她的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反击道。

“是吗？那请问顾先生，是谁为了讨好顾老爷子，处心积虑接近他孙子都不要的未婚妻？”

顾北辰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惨白的白炽灯光打在他的脸上，睫毛在眼睑下投出几分带着憔悴的阴影。

他忽然轻轻的笑了，陆清欢见过顾北辰很多种笑，看戏的笑，吊儿郎当的笑，冷漠的笑，风流俊美的笑。

但从来没有看到这样的笑容，悲凉难过。那笑容让她想起融雪的春日，温柔又带着刺骨的凉。

“一开始确实如此。”

顾北辰坦然承认，一双眼睛定定的看着陆清欢，澄澈的目光中清楚的倒映着陆清欢的身影。

“老爷子喜欢你，有了你的助力，我继承顾家就多了一层砝码。”

这个回答直白得令人心惊。

陆清欢攥着门把的手指关节发白，她以为顾北辰会继续打哈哈，将此事揭过。没想到，他会那么干脆利索的撕开自己的为装。

“那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陆清欢冷声喝道。

顾北辰摇了摇头，认真的说道。

“可是后来我发现...”

他突然上前一步，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又被拉近了一些，陆清欢甚至能问道他身上清冽的雪松味道。

“你聪明冷静，不管是当年获得全国数学竞赛金奖，祼分上清大，还是成功主持尘肺病项目，每一件事情都让我震惊不已。你看起来冷漠，却有一颗热忱的心。你帮丁雯出头，还救过我一命。陆清欢，你很好，我喜欢你。”

陆清欢垂下眼睫，不知心中所想。

“我喜欢看你吃到美食的时候眼睛微微眯起来的样子。”

顾北辰的声音突然放得很轻，像羽毛扫过心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