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行将那股血腥味吞咽下去,她费力地张了张毫无血色的嘴唇,终于能费力地挤出一两个字眼了。
听到背后传来坐起来的声响,原本正低声说话的盛弋北打了个手势给许晨,两人转过身,齐齐朝她走来。
“阿浅,你怎么样?”
“还有哪里不舒服?医生说你是应激性昏厥,嘱咐你一定要注意控制情绪。”
可在这种情境之下,很显然,她还没想好要怎么控制自己的情绪。
她只要一想到自己在封家生活了那么多年,曾经傻傻地以为封志对她,总该抱有一丝父亲对女儿的怜悯,谁曾想被他骗了那么多年,杀人凶手就在她身边,她却被一直蒙蔽在鼓里,她就气得几乎再次昏过去。
因此,她醒转过来的第一句话竟然是:
“师傅,我到底是不是封志那个畜生的女儿?是不是?”
往常清丽的声线此时变得干涩暗哑,像一匹被撕裂的布,像极了她现在绝望的心情。
人都说,好的亲情是上帝慷慨的馈赠,恶的亲情是上帝给你出的一道只有A选项的必做题。
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没到这世间走这一遭!
许晨嘴唇动了动,过了许久才喃出两个字:
“不是。”
终于得到想要的那个答案,林云浅全身像是被抽空了般,重重跌回到病床上,梦呓出一句,“那我是……我妈妈……”
她隐隐觉得,其实从她回封家那一刻起,许晨就以各种方式出现在她身边,从小学开始一直陪伴到现在,十几年如一日费尽心思地照顾着她,这样事无巨细、考虑周全的照顾,是不是早就超出了普通的师生情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