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特别累、特别累,能不能?”

相处了这么久,对盛弋北的小心思最清楚不过,林云浅忍不住唇角勾起,这是又想方设法骗她喊一句“老公”来消解疲乏了。

这人真是。

她嘟嘴,“别想框我,我不会上钩,累就闭目养神一会儿。”

盛弋北长叹一口气,“唉!真是,我家小朋友比猴儿还精,行吧,晚上见。”

挂掉电话,林云浅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即正色,车子很快抵达目的地。

上次和封志见面,还是在拍卖中心。

这次再见,早已今非昔比,往日的封志好歹算是个成功人士,无论走到哪里,穿着打扮都绝不落后于人。

而现在,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来岁。

和她记忆中那个总是穿戴整齐、面目沉静的封志有着天壤地别的差距。

也是,她没有被谭兰兰卖到盛家之前,她这个“爸爸”还没有撕下虚伪的面具,她因为太渴望亲情而被蒙蔽了双眼,一直以为他是好人。

不想,走到后来,却是那样的不堪。

妈妈出事了,她曾经天真地以为,只要老老实实在封家狗着,总还算是有个家。

事到如今,连家也没有了。

心头不禁掠过一抹心酸,还没来得及开口,封志就先她说话了。

“你妹妹怎么样了?”

哦对,从小到大,他最在乎的就是封雪这个小女儿了。

如果封志和谭兰兰愿意引导封雪走正路,封雪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今天一大早她就接到消息,说封雪在医院保了几天胎,但因为情绪太激动,旁人照顾不周,早上起床洗漱的时候,没站稳,摔了一跤。

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没有了。

她没说话。

“你以后会嫁给盛弋北,做盛家大少奶奶,是这样吧?能不能答应我,说服盛家,同意你妹妹嫁到盛家去,你们好歹是姐妹,照顾妹妹是你应该做的,你不能那么自私,自己过着豪门生活,而弃你妹妹不顾吧?”

处心积虑、拜托律师传了好几次话给她,原来是想说这件事。

她来之前还以为是封志这些天面壁思过,知道自己错了,所以想求她放他一马。

万万没想到是叫她来施行道德绑架的。

“说话啊,你这个逆子!你妹妹现在怀着盛家二少爷的孩子,她若是不能嫁进盛家,你让她以后怎么活?早知道你如此心狠手辣,我当初就该将你扔在外头,早死早了事!”

从进来到现在,她一言未发,倒是封志处处咄咄逼人,一提到这个“死”字,终于成功激得林云浅抬起头,琉璃眸子冷冷瞧着他,“你能告诉我,我妈妈当年是怎么死的吗?”

“你妈妈……”话题转换得太快,封志突然哽咽了半天,胡乱抹了把刚才咄咄逼人说话时喷出的口水,“一切都是命数,都是你妈妈自己的命,命该绝,怨不得别人。”

“能不能跟我说说,她出车祸时的具体情况,后来你们把人安葬在了何处?”

她问得详细,而且誓要得到答案,封志却自觉给自己嘴巴上了一道拉链,无论如何都不肯开口说话了。

……

……

死一般的沉寂,极度绝望让林云浅后背沁出了一层薄汗。

“你告诉我当年的真相,我可以撤销一部分对你的控诉,至少可以保证你所受到的刑法没有那么重,你总不会想着后半辈子就在里面煎熬而过吧?”

她知道封志的疯狂,知道封志的阴狠,这是她唯一能拿出和他交换的砝码了。

旧事重提,让封志的脸色很难看,他随即将话语主动权抢了过去,“雪儿,雪儿毕竟是你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