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逸请盛弋北坐了,同时往后退了几步,只余他们两人面对面坐着。

盛弋北还是那副表情,灼灼目光从上到下审视着他,有股猎豹那般精锐。

接过蓝逸递过来的一份提前打印好的资料,盛弋北没怎么细看,似乎早将上面的内容记在了脑子里,他偏了偏头,蓝逸接到指令,将资料上的内容一字不落地完整复刻出来。

“2001年,林小姐6岁,初回封家,于当年9月份就读益华小学一年级,许先生8月份在益华小学对面买了一套高级公寓,但入住次数屈指可数,入住时间却很规律,基本在期中考试、期末考试各出现一次。”

“2007年,林小姐小升初,考入繁城一中重点班,许先生在秋季开学前,提前在一中对面购买一套复式楼,但出入痕迹也就持续了六年,之后那套房子既没售出也没向外出租,竟然就那样搁置了下来。”

听蓝逸熟稔地幅度资料上的内容,许晨不为所动,只是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听他继续往下说。

“2013年,林小姐考入繁城美术大学,许先生不惜花重金在大学城购买一套超大面积高景观精装房,值得注意的是,阳台很大,现在还放着一架军事望远镜,2017年,许先生不知为何出现在了繁城大学设计系本科毕业照拍摄现场,当天晚上学校举行露天舞会的时候,许先生见林小姐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坐在礼堂台阶上,就走上前去,给了她一份财经报纸,让她选几个感兴趣的数字念出来,如果我们老板没有猜错的话,这是许先生第一次给林小姐上经济入门课。”

“哦对,还有,后来你去乡下找了个知根知底的远房亲戚,给了她一大笔钱,让她偶然出现在林小姐上下学的路上,声称想找一份关于保姆的工作来养家糊口,从此以后,林小姐住校期间的一日三餐,包括高考备考期间的一日六餐,都是这个叫周婶的人亲自在许先生公寓做好了送到学校去的。”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林云浅已从当初那个小学生成长为了一名优秀的设计师,而在她的求学路上,几乎每到一处,都会有许晨的购房痕迹,而这个叫周婶的乡下女人,竟也勤勤恳恳地跟着照顾了林云浅那么多年,深得林云浅信任,甚至在她刚搬进新港的第二天,就打电话给周婶让她到新港去负责自己的生活起居。

许晨总算知道盛弋北用这种方式将他“请”到的这里的意图了,他脸上并没有被人刨根问底调查后的慌乱,相反,却浮着一层时光悠远的感慨。

原来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啊。

“许先生,说说看,到底是什么神秘关系,让你二十年如一日关注了我家小朋友这么多年?她走哪儿你搬到哪儿?偷窥狂?”

乍然听到“偷窥狂”这三个字,许晨眉心一跳,拳头不觉紧紧握起来,“你、说什么?”

盛弋北掀起眼皮,再次打量着眼前这个穿着打扮很普通,但实际上只要仔细看,就会发现此人别有一番饱经沧桑的气度,绝不会是那种普通人,这样的一个人,难免不引起他的注意。

“你处心积虑跟着阿浅,又不抛出自己的身份,到底想做什么?“

“呵,这是我和小浅的私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调查盘问,如果盛总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许晨站起身就要走,却被盛弋北伸出一条胳膊拦住了,“许先生若是不把话说清楚,那,今天就别想从这里安全地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