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静香走了。

笼罩在盛弋北身上的那层冷气也逐渐散去。

盛弋北觉得好笑,摇了摇她的手,“怎么了?”

书房就在眼前,林云浅松开他,“没事,进去看看。”

推开门,书房一切摆设和盛董事长出事前没什么区别,因为日日有佣人进来打扫,一应家具全都干净得一尘不染,她一路想着诱因二字,所以对酒什么的格外敏感,一进门就看到书架倒数第二格放着一瓶酒。

走过去将那酒拿下来,拧了拧瓶盖,很轻易就打开了,“这酒被人打开过。”

她往瓶子里看了一眼,液体还停留在初始刻度线之上,“但是没喝,应该是起过喝酒的念头,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又作罢了。”

盛弋北见她观察得这样细致,眼中流露出一些不一样的意味来,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就觉得林云浅和别的女孩子不一样,过分冷静,过分理智,能在他已将这书房认认真真查找了一遍之后还能找出东西来,看来从今往后,他得再加一条标签了。

过分聪明。

林云浅只顾着观察手里的东西,完全没注意到盛弋北的微表情,自顾自继续分析,“出车祸前一天晚上,盛叔叔心情很不好,想借酒浇愁,不过可能考虑到自己的身体状况,最后没喝,这时候情绪还在自我控制范围之内,开车那天早上,应该再次受到了什么精神刺激,然后在开车的过程中彻底失控。”

各种联想在脑海里跳舞,一个不好的猜测正在逐渐成型,林云浅揉了揉眉心,强迫自己将那些念头按压下去,犹疑着开口,“叔叔的手机,现在在你手上?”

她之前在西镇做交通事故现场医疗志愿者的时候,遇到过很多这种案例,一方开车,另一方不断打催命电话,或者两口子边开车边打电话吵架,最终酿成车祸悲剧。

盛弋北的语调让她听不出任何感情倾向,“手机至今下落不明。”

丢了,还是被什么人藏起来了。

林云浅简直是眉头紧锁了,她小心翼翼将那瓶酒按着原来的状态放回到架子上,顺手拍了张照片,然后收起手机,去观察其他地方有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不远处,盛弋北倚在窗台上,单手托腮看她机敏有如小猫,一时没开口说话,任她琢磨出一些残留的蛛丝马迹。

书房之外,花园里的欢闹声还在继续,时不时传到他们耳朵里。

和书房里极冷的气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电脑没有被动过的痕迹,桌面上的文件摆放整齐,没有被人翻找过的痕迹,那盛董事长究竟是因为遇到什么事情而情绪失控的。

林云浅倍感压抑,思绪有如乱麻怎么都理不清。

过了十来分钟,盛弋北走回到她身边,面部弧度恢复到柔和,“走吧,送你回去。”

“嗯,好。”

问题总要慢慢解决,就像她对封志,在没有确保能一举将敌人打败之前,她不能轻举妄动,很明显,她身边的这位,比她还稳。

就算心里怀着一团迷雾,仍旧能做到面上波澜不惊。

不过,狭窄封闭的车内空间,还是显得有点冷。

林云浅咳了咳,意图热热气氛,“那个,其实我比你还惨。”

她也不知道,本该两颗脑袋凑在一起整理思路的时候,她怎么会一开口就和盛弋北比起惨来。

幸好盛弋北比较捧她的场,“说说看,你当时是怎么滚落山崖的。”

他压根不相信她们那一套逃婚说辞。

那个惊心动魄的雨夜到现在,似乎已经是很遥远的往事了,所以林云浅再度提起的时候,心情很是平静,语气更像是聊家常那样寻常。

“是封志指派那两个送亲的人干的,目的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