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像是,被围困在笼子里的困兽。

在注意到林云浅长久地打量她的时候,封雪步子不自觉踉跄了下,面上浮起一个诡异、勉强的笑,浮肿的嘴唇费力地动了动,最终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说句实话,她从来没见过封雪这个样子。

落魄,可怜,无助。

像是在海面上漂浮的碎木。

尽管从小到大,封雪无时不刻因为嫉妒而想尽办法欺辱她,可骤然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

一股说不上来的滋味翻上心头。

“大哥,林小姐,里面请。”

最终还是盛景行和气的声音将她从那种巨大的震撼中拉回来。

魔怔之余,一只大手在大庭广众之下牵住她冒汗的指尖,给了她一点强心剂,林云浅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在盛家,实在不该有什么多余的反应,便收起心下复杂的情绪,面上波澜不惊,跟着盛弋北的步子往里面走去。

自从杨典失控跑到医院大闹一场之后,盛弋北就再没在盛家露过面,杨典几乎没有什么机会能和盛弋北搭上一两句,尽管她提前好几天打了电话,但还是不免担心盛弋北会直接忽略掉她精心安排的订婚典礼。

不过此刻,杨典一看到盛弋北来了,瞬间觉得自己的排场和面子都回来了,大喜过望的同时,连忙吩咐下人们给盛弋北准备茶点,然后又让人将盛景行和封雪请回来。

“时间差不多了,你大哥也已经到了,景行,你先带雪儿上楼去换衣服吧,仪式马上开始。”杨典笑吟吟地目送新人上了楼,又亲自将一杯热茶推到盛弋北手边,“小北,喝茶,今年的新茶,我让人洗了两遍了,这会儿味儿应该已经出来了,尝尝看。”

这态度……未免太过于殷勤了。

之所以殷勤……转念一想,杨典只让人倒了一杯茶,对于和盛弋北并肩走进来的人,她选择了视而不见。

无视是最大的鄙视。

这是当着众人的面儿告诉所有来宾,作为盛家主母,她没有要承认林云浅地位的意思。

围在四周的宾客一时顿住了自己手上正在进行的动作,眼观鼻鼻观心,都识相地禁了声,却都下意识地伸长了脖子静观其变。

作为局内人,林云浅怎么可能不清楚杨典的真实地位和这一出可笑的黔驴技穷。

越是明目张胆,越是显露出内心的怯懦来。

因此,不管杨典说什么、做什么,她都只当不见,只一言不发地陪在盛弋北身边,在杨典热情招呼盛弋北的时候,洁净白皙的手交叠着放在膝盖上,目光平静,毫无波澜。

对周围的目光、涌动的心思,一概视而不见。

其实,只要有盛弋北这个人,坐在她身边,就足够应对一切不友好的信息了。

关于那杯精心准备的香茶,盛弋北丝毫没有要碰的意思,只一个眼神,管家就小跑上前,躬身而问,“大少爷有什么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