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中留,还没过?门就心疼自己的郎君了,于是“下婿”这关,便?草草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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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便?是灌酒,吟诗,作对,崔珣是跟众娘子说?了一万遍好话,才好不容易来到李楹闺房前,这下,便?是男方催妆了。

男方亲朋好友在外呼道:“新妇子,催出来!新妇子,催出来!”

在呼唤了几十遍后,穿着深青婚服的新妇才举着轻罗团扇,遮住面容,在婢女的搀扶下缓步走出,但大堂又被挂上层层绣障,绣障地上放着一具马鞍,新妇面朝南方,坐在马鞍上,这便?是奠雁礼。

大雁配偶若亡,另一只不会再择偶,因此大雁代表忠贞不渝的感情,奠雁礼,便?象征着婚姻的从一而终,崔珣将早就准备好的大雁掷入帐中,帐中杜家?姑嫂麻利的用红罗裹住大雁,再用五色锦缠住雁嘴,不让雁鸣,帐外,崔珣则在杜家?人的起哄中,连作了好几首撤障诗,李楹堂兄抚掌笑道:“果然不愧是新科状元,怎么也?刁难不倒,来人,撤障!”

李楹七岁的堂侄和堂侄女蹦蹦跳跳的,将绣障撩开,崔珣入帐之后,接过?被缠住雁嘴的大雁,李楹正端坐在马鞍之上,轻罗团扇遮掩住她的面容,崔珣只能看到她泛红的如?玉耳垂,想必她也?紧张得?很,崔珣微微一笑,撩起衣摆,以卑位跪于李楹面前,将大雁放在她身旁,他小声?问道:“卿卿,可上婚车否?”

李楹小巧耳垂更加红了,团扇后,她轻啐了口:“还没行礼呢,谁是你卿卿?”

崔珣笑道:“好,明月珠,可上婚车否?”

李楹悄悄将团扇移下来一点,她白玉般的脸上满是红晕,她也?没答应上婚车,只是长睫低垂,羞涩说?道:“你跪着膝盖不疼么?还不起来。”

这便?是答应了,崔珣手忙脚乱的赶快起身,将李楹也?扶了起来,两人出了绣障,拜别李楹父母,杜司马夫妻都十分舍不得?女儿?,杜母更是红着眼眶,嘱咐着李楹到夫家?后,不可再耍脾气,要与崔珣好好过?日子,李楹含泪一一答应,之后,崔珣才扶着李楹,登上婚车,前往裴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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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宅早已铺上了十里红妆,李楹踩在红线毯上,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搭起的青庐里,裴刺史夫妻早已等候多时了,长安众多官员皆都出席,除了皇太孙李徵和宰辅卢淮、洛阳刺史鱼扶危,就连隐居已久的前宰辅崔颂清也?来了,场面十分热闹。

当崔颂清看到新郎容貌时,他先是一怔,大概是新郎让他想起了早逝的侄儿?,他眸中闪过?一丝黯然,若侄儿?还在,博陵崔氏也?不会日渐衰落,时也?,命也?。

但崔颂清年过?古稀,寿数无多,心境不同以往,而是十分平和,他很快调整好自己的心情,向新郎和新妇道贺,与场上众人的欢喜不同,鱼扶危的欢喜之中,还带了一丝复杂情绪,他是青卢中唯一知道这两人前世的人,往日的一幕幕,在他面前浮现,有鬼市他嘲讽崔珣拉不动铁胎弓,李楹生气的画面,有李楹冒死前往地府,营救被金祢陷害的崔珣画面,有崔珣在法门寺跪遍两百零一级石阶,叩满两百零一次首,浑身浴血,才能求得?佛顶舍利的画面,这些?画面,虽然已经?过?了十六年,但却好像发生在昨日一般,让他记忆犹新。

他盯着眼前依旧年少的二人,李楹和崔珣的满满幸福都快溢出来了,鱼扶危忽一笑,端起案几上的葡萄酒,抿下,酒劲上来,有些?微醺,他看着二人,心中默默道,明月珠,十七郎,你们俩的苦难,在前一世已经?全部结束了,这一世,愿你们,顺遂美满。

新郎与新妇要拜见裴刺史夫妻时,忽然看到金吾卫匆匆来到青庐,喊道:“陛下驾到!”

众人大惊,皆起身跪迎,女帝身体?已经?衰弱到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