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渐渐消褪,尤扶桑总算看清眼前的场景。

陌生的床幔,陌生的环境,还有站在她床榻前陌生的中年男人。

男人穿着一身素白的长袍,人长的膀大腰圆,撑的衣袍鼓鼓囊囊的,看起来十分的违和。

更诡异的是,这男人脸上还涂抹着胭脂水粉,劣质的香粉味不断刺激着她的嗅觉,给尤扶桑的认知和三观带来巨大的冲击。

什么丑东西?

方氏见她醒来后,眼神一直定定的落在他身上,深邃又不可捉摸。

他心底不知为何有些发紧,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囡宝儿,你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被那泼皮无赖砸坏了脑袋?”

方氏心里咯噔一声,他女儿将来可是要做大官的人,若是砸坏脑袋那还了得。

他直接破口大骂:“没爹养的小兔崽子,不过就是有几个银钱,哪能和我家囡宝儿相提并论,我家囡宝儿将来可是有大富贵之人。她那一身铜臭之气如何与我们这书香门第相比!”

言语之粗俗就连尤扶桑都忍不住蹙了蹙眉。

“闭嘴!”

她伸手捏了捏眉心,方才脑子里多出许多东西,让她一时晃了神。

如今醒过神来,越发不耐:“你先出去,我要一个人静静。”

方氏闻言,口中的话戛然而止,他还想说些什么。尤扶桑黑眸扫了一眼,瞬间让他收住了口。

“那囡宝儿你先休息,爹爹去找大夫过来再给你看看。”

他转身出了屋子。

心底却有些沉重,总觉得女儿哪里有些不对劲,他方才看到她的眼神竟然有些害怕。

方氏脸色阴沉了下来。

不行,他得再找个大夫去,莫不是被什么脏东西缠了身!

房门轻轻阖上,屋里总算安静了下来。

尤扶桑仰躺在床头,盯着头顶的浅蓝色床幔,良久吐出几个字来:“有点意思。”

她接下属下递来的一杯酒,没想到竟一觉睡到了另一个世界。

而且这世界还格外的有趣,竟是女子当家做主,男子生女育儿,这完全是个以女子为尊的地方。

尤扶桑眼底闪过几分兴奋,显然对这稀奇的地方很感兴趣。

她正思索着之后该如何在这个世界继续称王称霸。

房门再次传来响动,一道纤瘦的身影步伐袅袅的走了进来。

“妻主,您终于醒了。”

略显矫揉造作的声音从半空中传来。

尤扶桑抬起头,看着眼前描眉画眼的粉衣男子蹙紧了眉头。

她倒是险些忘了她如今这个身份的主子可是个酒囊饭袋,是尤扶桑生平最唾弃的那种人。一个没考中秀才的童生,凭着自己一点点才气,便恃才傲物。

功名没见有多厉害,夫郎倒是娶了三个,全是出身花街柳巷。

这些有关原主的记忆都是方才那一瞬出现的。

眼前的造作男子也在记忆中对上号,似乎叫花柳。

花柳长相妖媚,从前在楼里也是个头牌,哭起来自然也是梨花带雨。

他扑通一声趴在床边,低着头擦拭脸上的泪珠,声音哽咽:“您可吓死妾侍了,没有您妾侍可活不下去。”

换作以往,原主定是心疼的直喊心肝肉。当初将花柳带回府上,便是爱他这套娇柔妖娆的模样。府中三个夫郎,原主也最宠他。

可惜,尤扶桑不是原主。

她只觉得扑到床边的男子脂粉味刺鼻,嫌弃的朝床榻里侧挪了挪,生怕挨蹭到她一分。

花柳哭了半天也没等来尤扶桑将他揽到怀中安抚。

他唱了半天独角戏,既尴尬又气恼,抬起眼眸哀怨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