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雨霄将手上的骰子扔在地上,发出巨响。

“谁tm放的这首歌啊,是不是有毛病啊!”

没有人回答他,还是一片沉默。

盛怒过后就是无限的颓败,贺雨霄浑身气力好似松了一般,他缓缓蹲下来。

谢秦羽走近,轻轻环抱住他。

“我们走吧,让他俩静静。”赵静语说。

本来一场好好地同学聚会,以这种形式散场。

自那之后,贺雨霄开的所有娱乐场所里再也没有出现过这首歌。

夜色渐凉,星月暗淡。

这里是迦南有名的娱乐场所,闪烁着变幻不定的霓虹灯,路边一辆辆豪车疾驰而过,是富少们奢靡享乐的天堂。

小林准时出现在大门口,“老板晚上好,是先送顾小姐回去吗?”

“嗯。”

顾知许今天穿的是件裙子,从温度舒适的室内出来,一股股冷风从领口灌入,冻的她面色愈发苍白。

她微微吸了吸鼻子。

察觉到她的不适,江彦词侧身帮她挡了下风,“先上车。”

车内开了暖气,冷风也被隔绝在外。

听着舒缓的小调,闻着舒心的熏香,顾知许冻僵的身体渐渐活络起来。

江彦词递过来一张毛毯,因为是坐着的,顾知许的裙子微微上去了一点,他看到了上面的淤青,甚至还带着一点血丝。

“回去记得上药,下次别跑那么快。”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嘶哑。

“好。”

顾知许想起上一次坐他的车还是那次雨夜,当时他处处冷嘲热讽,就连毯子都是扔过来的,才过去一个多星期,就变了另外一种方式。

把毛毯给她盖上后,江彦词就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上。

透过车窗倒影,顾知许看到江彦词疲累的靠在椅背上休息,她撇过头看向窗外忍住眼眶湿意。

顾知许真的不是一个喜欢哭的人,但面对江彦词,她总是控制不住情绪,好像是她的眼泪开关。

司机在楼下停好车,下来替顾知许打开车门,手放在车顶挡着。

见江彦词也下来了,司机很有眼力见的回到车上和小林一起偷看这边的情况。

夜风甚冷,吹散空气中的旖旎。

“外面冷,你先上楼吧。”

顾知许没有接话,只是安静的看着他。

江彦词移开视线没敢和她对视。

“江彦词,我可以抱一下你吗?”

没等他回答,顾知许先一步走上去,她伸出被冻的僵硬的手,轻轻抱住他,有些哽咽,“我知道你很难过,不用和我假装坚强的。”

那僵了一个小时的脊背在这一刻蓦地塌下,他脸埋在顾知许的颈窝,紧紧的抱着她,仿佛要把她揉进身体里。

顾知许感受到他在颤抖,她轻轻抚着江彦词的背,“江彦词,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她这句话是在保证,又像是在安慰。

可这对此刻的江彦词来说,就像是下一个深渊,而他依旧无法拒绝,依旧无药可救的想要踏入。

不过半分钟,他就松开了顾知许。

“你该回去了。”他语气平静,仿佛原先的脆弱只是顾知许的幻觉。

这话犹如钝刀,一下下的在她心上切割。

-

洗漱时,顾知许将腕表摘下,指尖触摸这凹凸不平的疤痕,很丑很丑。

她在那次割腕后被医生抢救下来了。

所以如她之前所想,她解脱了。

在伤口愈合长成后,狰狞可怖的伤疤总能提醒着她那天发生的事情,她想把顾清留下的痕迹覆盖,用最叛逆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