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为了云乔腹中那一滩还未出世的血肉,让云乔去死,理所应当的时候。

萧璟望着床榻上的云乔,看着这样苍白脆弱,凋败枯萎的她,却想起很多年以前,江南烟雨里,扬州沈家的小妇人。

她在佛寺里流泪,她在沈家老妇人摆着佛牌的小香堂里爬出,也是一身血水。

她伤痕累累,她强撑着爬起。

她遭受无数的,难以言语的痛苦艰难,她任人欺辱责打,她逆来顺受。

她只会哭不会笑,甚至,连哭都麻木。

那时候,萧璟想的是什么啊?

他想的是,她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泥塑的胚子,不是木质的雕刻。

她是人,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的人。

就如此刻,她也不该是皇帝口里,轻飘飘的,不值一提的,诞育皇嗣的工具。

他当然想要一个他们的血脉,最好生得像她,像自己也行,他也盼了这个孩子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