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号器起身,要放回箱子里时,门吱呀一声,从外面被推开了。

老人对上一双棕蓝色眸子。

他心头一抖,只见少年面无表情地进来,一把抢过老头手上的信号器和手机,两样都还热着。

亚罗看向门口:“坤哥,电话已经打出去了。”

“是吗。”门外一道声音传来。

紧接着就是一双长腿迈进,男人进来还打量了一圈这破旧屋子,视线从信号器和手机上扫过,最后才落到这对老夫妻身上。

对上那双幽黑眸子,让人瞬时心寒颤栗。

老人不由后退两步,退到床边挡住老伴。虽未明言,但床上的老妇人已经明白了所有。躲藏了这么多年,这一天还是来了。

她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暗暗地、紧紧地握住了丈夫的手。

眸中,一片视死如归。

周寅坤微微偏头,瞧见老夫妇俩握在一起的手,嗤笑了声:“一大把年纪了,怎么就非得多管闲事呢。”

闻言,亚罗径直朝着两个老人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这夜终于安静下来。夜深后,风也变得大了起来。只是这风怎么吹,都吹不散浓烈的血腥。

男人站在血泊之中,扫了眼晾衣架上还未来得及收的衣服。阵阵闷雷响起,是大雨将至的预兆。

呜咽痛苦的呻吟响了好久,耳边终于清净下来,周寅坤转了转脖子,抽出根烟。

刚放进嘴里,就看见指间的血浸湿了烟身,男人嫌弃地皱眉。看了眼时间,该回去了。他扔掉被血染脏的烟,朝下方树林走去。

途径林间小溪时,他俯身,把手洗得干干净净。

此时的夏夏正坐在石灶前,旁边放着她搬来的小桌子。

她没找到亚罗新买回来的调味料,只得把每道菜都做得淡了些。她把已经做好的三道菜各装了一些出来,就等着最后一道鸽子汤做好盛出,一并给爷爷奶奶送过去。

鸽子汤需要炖得软烂,她等着等着,就等得脑袋一点一点的。直至一声闷雷传来,她忽地惊醒,赶紧打开砂锅盖子瞧了眼。

小火炜煮的鸽子汤呈淡淡的奶白色,正冒着浓郁的香气。

夏夏刚把锅端到桌上,就见树林里走出两个人。夏夏只知道亚罗去送药了,她一直埋头做菜,竟没注意周寅坤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他大步朝她走来,拉住了她的手腕:“走了,下山去。”

“现在?”夏夏惊讶,“那我先把这些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