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草药让奇异的香气和一股股白色的烟雾弥漫在这个不大的圆形场地里。
他们不知疲倦地吟唱着长长的歌谣,专注地看着祭台上的仪式,明明灭灭的火焰跳动丝毫不影响他们的视线。如果不是我是那个待宰的羔羊,我估计要为这全情投入的纯人声阿卡贝拉拍手叫绝。应该是阴森鬼气的场景竟因为在场每一个人的虔诚而变得庄严神圣。
不知名的歌谣在脑海中循环往复,身上用血液描画出的花纹在隐隐发烫。我竟不知道头疼到一种境界后会有一种超脱之感。被困在祭台上的无法动弹的手脚好像又有了自主性,我感觉我的灵魂在跟着这歌谣起舞,画在地上的六角形也开始亮起暗红的光,我开始确信这不是装神弄鬼的玄学,而是真的一场复活仪式。
视野中突然出现了一个身着白色长袍,头戴羽冠,脸戴黄金面具的身影。即便如此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夏野。我刚刚死寂的心又恢复了跳动,想要问出个为什么,但嘴里死死卡住我舌根的石头或是玉器让我只能发出嗯嗯啊啊的含糊之音。夏野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昏暗的火光下我竟能看清他从面具下露出的眼睛里深不见底的痛苦。
这一眼勾起了我自离开伊路米以后一直隐藏在心底的渴望,给灵魂加上的束缚已经断裂了,再也无所谓什么平静的生活。仿佛是个还在学步的孩童,捧着一颗真心跌跌撞撞地走,想要找一个人将它收下,但既然无论是谁都看不上这一团破破烂烂的碎肉,那不如丢掉算了。
有谁要你呢?有谁会真的爱你呢?
不论是爱人还是家人,最终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幻肢在起舞,我看见我的手拂上了夏野带着面具的脸庞,温柔缱绻,像抚摸情郎。那个长着和我一样面庞的虚影,像蛇一样妖娆的身体缠绕在夏野的祭司袍上,一圈又一圈。
「你在痛苦什么?」
「是和我在一起很快乐吗?」
透明的泪水将眼尾涂抹上的血迹模糊,夏野也开始吟诵起长长的祭文,从未听过的语言从他薄薄的嘴唇中如水一样倾泻。随着祭文的进展,夏野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失真,似男又似女,却又好像一群人类交织在一起的声音,像合诵又像共鸣,带着在场的所有人回到了远古的时代。
看向夜空中悬挂的巨大血月,何等罕见壮丽的天文奇观,照耀着我这么一个无家可归,可怜可恨的不祥之人,应该也很不情愿吧。希望夏野以后看到占据这具躯壳的灵魂,永远都会想起我,这具身体存在的每一天都会带着我的影子。如果我的死可以换来夏野一辈子的痛苦,那我甘之若饴。
长长的祭文终于结束,浓稠的白色烟雾被不知名的力量搅动在一起,往空中延伸。闭上眼睛,对这个世界留下我能想象到的最刻毒的诅咒,静静等待灵魂被剥离的痛苦。
但等了好一会都没有下文。
“夏野,喊妹妹的名字啊!”
给我涂抹完鲜血咒文后就站在一旁看着夏野的星见白石,小声地催促着夏野。
我不由疑惑地睁开眼,看向沟通鬼神的祭司。夏野的嘴唇嗫嚅着,迟迟无法进行仪式的最后一步:呼喊亡灵的名字,召唤其从冥界归来。
白色的烟雾已经奇异地凝聚在一起,有如实体般向天空中的血月延伸去。围成一圈的族人们没有停下吟唱,但在他们的声音之中不知何时开始混杂了低沉的杂音,男女老少混合在一起的声音粗粝低哑,像是无线电信号不好的断触。
“夏野快喊啊!”??如果不是不能中途换人,星见估计都要自己上了。
“时间就要错过了!”
眼角流淌出一丝甜蜜的笑意,果然还是舍不得我对不对?你的眼睛骗不了人,那里的痛苦满得都要溢出来了。只要抹消掉我的灵魂就能换回你从未提起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