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阵鸡皮疙瘩在我的长袖下泛起,金在旁边站着确实一脸兴奋,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有些迫不及待。

我们这些被邀请来观礼的「外来贵客」安静地站在划分给我们的区域里,与普通的阿克曼族人一起等待着族长兼大祭司的指令。

执掌死亡的女神啊,愿人都尊您的名为荣耀。

愿您的神国为我们敞开。

愿您你深邃的智慧常照在我的里面。

……

我们赞美您,为我们带来勇气。

我们歌颂您,为我们带来安宁。

我们崇敬您,为我们带来公平。

……

您按公义审判世界,您按正直审判万民。

感谢您的仁慈,感谢您的恩典,感谢您一直眷顾您的子民。

免我们的债,不叫我们遇见试探,引导我们不做迷途的羔羊。

因为国度、权柄、荣耀,全是您的,直到永远。

……

与低沉的祭词和狂热的舞蹈配合的还有敲击在羊皮鼓面上的鼓点。

「咚、咚、咚、」

一下又一下,与人心脏跳动的节拍隐隐相合,激发出听众血液里的兴奋与狂野。

而我站在围成一圈的人群中,看着以蜜拉为首的阿克曼族女郎们狂野奔放的跳着祭祀舞蹈,年长的阿嬷们左右摇晃着身体按着奇特的韵律吟唱着祷词时,我的背后出了一身冷汗。

我是真的祭祀PTSD了,毕竟上一次整这种大场面的时候,我就是那个唯一的祭品。更让我惊恐的是,明明她们歌唱的祷词是自己部族的语言,我却可以听懂每一个词。这种直接作用在大脑乃至灵魂上的能力让我十分不安又有归属感,好像真的被同化为冥神的子民了一样,发自内心的虔诚祈求着她的注视。

祭坛前点燃熊熊火把,身姿矫健的阿克曼贵族们头戴羽冠,手腕和脚腕上都带着沙沙作响的装饰品,每一声晃动都和祷词的节奏暗暗合拍,让这种庄严肃穆的气氛变得越来越狂热。

“哞”

直到一头挂满彩带的贝鲁特长角牛被牵祭台高处,蜜拉手持闪着银光,弯如新月的短刀,在祷词念到最后一句时快准狠地割破长角牛的动脉,猩红的血液喷溅而出,泼洒了蜜拉一身,多余的血液顺着台阶不住地往下流。

之前静谧的氛围早已在狂热的舞蹈中被打破,而沾染上鲜血后的祭坛也蒙上了诡谲的色彩,银色的流光被猩红覆盖,肉眼呈现的效果就是祭坛开始逐级变暗。但在场围观的阿克曼族人纷纷爆发出热烈的欢呼,手舞足蹈地庆贺仪式高潮的到来。

“听说她们本来是想用人牲的,但被尼古劝下了。”

高佛雷几人与我站在一块,见我脸色实在难看特意凑到我耳边解释道,我冷笑了一声表示并不意外,毕竟越是远离文明的地方,残酷的习俗就保留得越完整。

用长角牛的血液涂满全身还不算结束,蜜拉熟练地把牛皮剥了下来披在身上,开启了又一轮的带有故事性质的祭祀舞蹈,而之前唱的祷词也变成了另一种节奏。想象了一下如果她们坚持用人牲的话,蜜拉此刻披着的就是人皮,我的胃忍不住泛起一阵阵酸水。

伊利亚大帝在上,你们那个年代到底是个怎样残酷的环境?竟然如此远古野蛮的祭祀传统都能保留下来,光明圣教真的不是邪教吗?

“太残忍了,哪怕是动物,这样活剥皮也太过血腥了吧。”

提娅已经不忍地把头撇开,无法再继续观看一脸肃穆又神圣的蜜拉站在祭台高处,跳着那让人热血沸腾的舞蹈。

我一边忍着恶心,一边有些担心如果这个祭祀真的可以通灵的话,换成动物还能达到原有的效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