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给自己留下更多的羁绊了……咬紧牙关迎接着又一波疼痛。都怪伊路米之前给我打了太多超强效镇定剂,等到真正需要止痛的时候,竟没有一种药物可以让耐药性强的揍敌客感觉不到疼痛,哪怕是要顺转剖也得是生剐了。

“艾比,坚持,我们的孩子马上就要出来了!” 带走了太多生命,所以当自己创造出的新生命要诞生时,伊路米的声音都带上了颤抖,握住我的手都僵住了。

其实我还是在害怕,害怕得我宫缩疼得更加厉害了。我不知道在那个世界里,我的身体现在是什么情况,虽然根据伊利亚大帝的推测应该还是保存完好,否则我的灵魂的状态会更加破碎。但万一呢,万一我回去以后只能做一只孤魂野鬼呢?

可即便是这样我依旧要回去,这是唯一能让我重新开始的机会……不论伊路米可以给我带来多少财富和权力,在这里我终究是失去了做人的基本,我可以暂时强迫自己无视道德与准则,可这与我过去二十多年来形成的价值观的割裂,让我终于完整的灵魂每天都在哀泣。就是这么痛苦,分裂而又统一。

所以当最后的这一刻终于来临时,我喜极而泣。

为了新生命的降临,也为了我期盼已久的新生。

当小家伙饱满的头颅终于从产道中挤出,整个身体跟着一起滑出来后,那种灵魂即将离体的感觉再次降临。我用尽最后的力气留下了这个婴儿的名字。

“她,她叫艾尼亚。”

我来不及爱的孩子,愿每一个叫你名字的人,都是真心爱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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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野再次变成一个个微小色块拼出来的模糊画面,失去了将我拴在这个低维世界的锚,早已不堪重负的世界意识迫不及待地就要将我吐出去。屋顶从中心开始扭曲旋转,弯折的曲线不断吸附进去,仿佛要把所有的一切吞噬殆尽。我仿佛幻听到了清脆的「啵」的一声,我像一颗炮弹一样被某种力量喷射了出去,周围全部都是不停变幻坍缩的虚幻破碎之景。

我还以为会真的是呕吐一样呢,原来是个豌豆射手。

作为一个有质无形的意识载体,我并没有掌控自己飞行方向的能力,只能顺着已经既定的轨道向着未知的方向飞速前进。这虚空更像宇宙,瑰丽诡奇,以不可掌握的尺度在漆黑中闪烁着点点文明之光。漫天群星代表着数不清的低维小世界,包裹群星的黑暗更是无处不在,不可猜度,不可测量的时空之海。

不知道我这次回去,我的世界时间会过去多久?希望不要已经是沧海桑田,世事变迁。在疾驰中,我已经完全丧失了对时间的把握,谁又能在尽显凡人渺小的虚空中不迷失自我呢?也许只是过去了几个思绪,也许已经过去万年,没有人可以用任何尺度来丈量这一段匪夷所思的旅程所花费的时间和距离,正如没有人可以证实高维和低维世界真实存在。

也许所有的痛苦与快乐都只是黄粱一梦,也许我已经死在了那张产床上现在只是走马灯的幻想,也许我仍困在伊路米的小黑屋里,这漫天星光都是我臆症发作的产物……

可没有人告诫我,哪怕是低维世界也不容窥视。

当我意识到这一点时过于纷杂的知识已经快将我逼疯,差一点来不及闭上的双眼已经流下血泪。我只能封闭自己的五感,任无形之力将我拖拽,奔赴我在万千世界中唯一留有我坐标的终点。

全剧终,撒花~(bushi)

总之当我的灵魂终于被温柔地包裹住时,我漂泊的魂体已经快要崩解,穿过一层看不到的屏障,这颗蔚蓝的星球终于再一次接纳了我,及时稳住了我已经布满裂痕的意识载体。

终于敢睁开一条缝隙,小心地打探外界的情况。此时停滞在半空中,我的灵魂仿佛没有重力一样飘荡着,微卷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