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对她太好,她在王府的宠爱是头一份, 越是如此,香云越要恪守规矩, 免得落人把柄。

十月中旬,宣王忙完差事回京了,一回府就来了揽云堂。

三十一岁的宣王威严更盛, 家里三个大孩子都敬畏他,只有三岁的萧炽初生牛犊不怕虎,还不懂父王的厉害之处,看到父王就撒娇要抱,坐在父王腿上扭来扭去的,无论父王问他什么,他都嗯嗯着点头,好像自己是个真乖宝宝。

宣王哄够了孩子,便叫乳母把人带走,他牵着徐氏进了帷帐。

两人的年纪都慢慢往上长,帐里反而更加契合,宣王一口气宣.泄了这段时间的思念,才抱着美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问话:“我不在京城这段时日,府里可出了什么事?”

香云想了想,一样一样说给他听,都是与孩子们有关的琐事,最后说到上个月永平侯府的请帖。

谢郢成亲,宣王倒是知道,新娘子的哥哥是卢太公新收的徒弟赵宴平,与谢郢是故交,不过初进京城没多久,还没成什么气候。

这些小事,宣王并没有告诉枕边人。

宣王也没想到,没过多久,怀王、惠妃一党的人竟然会在朝会上指认他的侧妃徐氏是假冒的徐家女,真正身份疑似那个赵宴平失散十九年的妹妹!

人在朝会上,那么多人看着他,宣王面无表情,可他心底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父皇对他的器重有目共睹,怀王母子一直都想扳倒他,抓不到他的错处,就去对付他的几派姻亲。怀王轻易不会动手,这次突然剑指徐尚书一家,必然是有铁证。

宣王并不在乎徐尚书会如何,早在徐氏进府,早在知道徐家根本没把她当自家姑娘好好养育的时候,宣王就没给过徐尚书一个好脸色。

宣王在乎的是徐氏,在乎她到底有没有骗他!

九年啊,他宠了她九年,夜夜相伴了九年!

朝会一散,宣王直接出宫回府。

下了马车,无视守在王府外面的宫廷侍卫,宣王朝服都没换,径自朝揽云堂走去。

绕过走廊,见到小儿子萧炽摇摇晃晃地跑过来,胖嘟嘟的脸蛋上沾了油渍,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高兴地望着他。鬼使神差的,宣王想起她刚怀上炼哥儿时,曾惴惴不安,要他承诺无论她犯下什么错,他都会善待两个孩子。

当年他还嘲笑她高看自己能犯下砍头的大错,联系到今日朝会上的揭发,宣王几乎已经有了答案。

他神色更冷,呵斥追在炽哥儿身后的乳母道:“带四爷回去洗脸。”

乳母忙将小四爷抱走了。

宣王继续往前走,很快就跨进了厅堂,进来之后,他凤眸冷冷盯着徐氏,呵斥丫鬟们退下。

刘公公始终跟在主子后面,等丫鬟们都出来了,他低着头从外面带上门。

光线暗了,他阴沉的脸色更显可怖,香云从未见过如此愤怒的王爷,她想到了王府外面突然出现的侍卫,王爷不可能犯事,宣王妃、张侧妃等人安安分分地待在王府,也不可能犯事,只有她,身上背着两重欺君大罪。

玉兰刚告诉她宫廷侍卫包围了王府时,香云就猜到可能是她的身世暴露了。

现在王爷又这样对她,冰冷如霜,香云心中也有了答案。

可瞒了这么久,是徐家那边有人告状吗?

无意识地蹙起眉头,香云跟着王爷进了内室,放下帘子,她抬起头,就见王爷铁青着脸坐在床上,双手握拳,握得手背发白,用一种陌生的阴沉目光审视着她。香云很怕,饶是设想过今日无数次,她仍是怕死,仍是怕离开两个孩子,怕孩子们没了娘亲变得可怜巴巴,怕牵连远方的哥哥。

王爷不开口,香云只好一边缓缓朝他靠近,一边轻声问道:“王爷突然归来,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