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四为亲王规格,于车驾的礼制上,普天之下,唯有天子驾六,故太子亦遵从驾四之礼。
皇帝及冠的儿子有三位,留在建邺城的则是七大王与太子。
得到吩咐,驭夫赶紧避让。
只是这辆四驾车却于一旁停下,里面的人开口询问:“车内可是林内...哦该改口了,林廷尉?”
被算计之人,心里自然不会多痛快。
林业绥付之一笑:“臣拜见七大王,只是臣的伤尚未好全,又岂敢下车去冲撞大王车驾,望大王见谅。”
李毓知道皇帝刚召见了这人,虽不知说了什么,可日后御前未必没有这位林廷尉的一席之地。
他笑然,吩咐王府驭夫:“让林廷尉的车驾先行。”
林府的驭夫却犯了难,这是以下犯上。
车内主子也未曾开口说话。
直至一句“多谢七大王”从车舆内传出,驭夫才敢驶着马车先行。
他既要施恩,自己便受着。
....
酉时,童官从万年县回到建邺城长乐坊,在林府角门外,命几个小厮从车内抬下铜鉴,正要进府去微明院,便见绥大爷回来。
他赶紧去车旁回禀:“大爷,桑葚刚带回来了,只是不知您要多少,便只拿了一铜鉴的,余下的,我已让庄子上过几日再送来府上。”
林业绥出车舆,侧目扫去,淡淡嗯了声。
“先叫人送去大奶奶那儿。”
第45章 回正屋(二合一)
酉时, 正是日头西下的时候。
院子里竹影斑驳,花影间错。
宝因忙完手里头的事情后,闲下来抬头瞧去,便见本说要绣些鞋袜的玉藻坐在胡床上, 身子靠着门框打起盹来。
这二十来日, 也是辛苦了她。
夜间自己稍微有些动静, 就惊得她立马爬起身来, 手脚利落的拿来痰盂和湿帕,不论说了多少次自己只是翻个身。
如今太阳余热还未散去, 竟就那么睡了过去。
无奈叹出口气,宝因放下账本, 执着团扇起身, 下了脚踏, 走到屋门口,为这昏睡的人轻轻扇出凉风。
...
感觉丝丝清凉落在身上的玉藻只当是梦中那条潺潺流动的小溪带来的,抿着嘴又熟睡过去。
没一会儿, 她听见叽喳声, 双眼顿时便睁开, 用手揉了揉眼睛,抹掉嘴角的口水后, 迷迷瞪瞪地起身去屋外看, 发觉有只不知从哪飞来的山雀欲在檐下筑巢。
她赶紧下台阶,拿过靠在玉兰树身上的高杆,动手举起驱赶。
被无意中打了下手的宝因也跨过矮槛, 走到廊下, 瞧着那只山雀重新飞走。
去年冬天南渡的鸟雀儿赶在天气暖和的时候又飞了回来, 径入檐下筑巢, 常使得屋舍不净,其声也扰人清净。
高门大户多为不喜。
她轻摇团扇,吩咐道:“去把占风铎拿来挂在廊下,既能知风,也能驱赶这些鸟雀。”
玉藻听见,恍然大悟的跑去寻来,悬挂在正屋檐下。
这些碎玉片子连缀在一起,有风便响,一响就能吓走那些鸟。
悬完后,她瞥见女子手背上有红痕,这才记起前面醒来似打到了什么,脚下内疚的走过去:“大奶奶,我去给您拿些能用的药膏来吧。”
宝因瞥了眼手,顺势将扇子递给她,又从侍女那儿拿过鸟食,微微昂首,喂着廊下的鹦鹉,对那些话一笑置之:“不过这么一下,又能有什么大碍?”
主仆二人正说着话,院外忽然阵阵重叠起来的脚步声。
玉藻绕过女子,刚要去一看究竟,又猛地停在原地,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