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由角门迎进了府。

王氏先去正屋看了林业绥,聊了几句后,又沿着游廊到了偏寝。

进屋便见穿着藕荷圆点印花交领衫和茶白暗花百褶裙的女子在坐床那边儿,垂首摆弄着孔明锁解闷。

宝因闻见耳畔细碎的脚步声,抬头去瞧,正要起身,王氏连忙摆手,走到女子身边坐下,笑谑一声:“你我还需起身来迎?”

“叔母已去瞧过爷了?”

“瞧过了。”王氏笑言,很快又担忧道:“绥哥儿可是做了什么事惹得你不高兴了?”

宝因摇头,放下手里的玩物,在心中已想过男子要纳妾或是已有什么庶子庶女等所有可能后,才从容道:“爷能做什么让我不高兴的事?”

“那为何连着两日都不过正屋去,可别说是你病了。”王氏知这人要拿什么由头来说,干脆先开口拿话堵住女子的嘴,“你那贴身侍女都说与我听了的,绥哥儿醒来当日你便没去,也别怪去你那侍女,她到底也是担心你。”

前几日太原王氏旁支里的一个族妹生病了,因是远嫁到了离建邺不远的郡县里,至亲都不在身边,她便去瞧了瞧,在那边待了几日。

听到林府能主事的主子非伤即病,赶忙回来,回府知道这夫妻还未见过面,先是皱眉不悦,后从院里婆子嘴中得知,她们绥大奶奶虽不曾进过正屋,但每日都要询问好几回绥大爷的伤情,关心体贴不少半分,这才放心下来。

谁知转头就听那侍女说了后面的话。

宝因侧目而视,脸上淡淡的,瞧不出什么喜怒来:“她素来便如此,心里最是关心我这个主子的,我怪她作甚?”

侍奉在一旁的玉藻被瞧得低头,那夜在廊下被女子冷声训斥的事又浮上心头,慌得只差要跪下。

王氏凑近,小声言道:“我与你虽是隔着亲的叔侄,可这些日子该知道我待你与绥哥儿并无两样,我要说的这些话也全是心里头的话,你愿听便听两句,不愿听当是听我胡说了番,可成?”

“叔母说得是什么话。”宝因道,“您的话我自会好好听。”

“那我便说了。”王氏使了个眼色,屋内两人的侍女立马便退了出去,她这才掏心的将话细细扯开来,“我不知你与绥哥儿究竟是怎样,闹又没闹,可两人就是不见面算怎么回事?你我皆是女子,做的都是他人妇,所依的除了从娘家学来的治家手段,也知男子的心是最不能依靠的东西,可再不能依靠,也不能做到宝姐儿你这种地步不是?”

宝因慢慢将这些话在心里过了一遍,回味过来根源在哪,不免赧然:“我是瞧不得爷那副...样子,这两日才未过正屋去,想着等爷好些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