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被王氏叫住了:“这么好的日子,你不来喝两杯?”

仆妇马上便面带难色:“哦哟三太太,我还得去办大奶奶交代的差事呢。”

王氏不依,下榻来拉住人,揉着脑袋道:“我实在是不能喝了,你上去替替我,差事什么的,要不急,明儿再办也是一样的。”

说罢,看向女子。

宝因先去一旁坐下,没再上榻,待会儿子时要迎新岁,总不能喝多,对上妇人的眼神,开口说道:“既要你喝,明儿再办就是。”

李婆子便替了上去。

王氏只觉浑身轻松,走去坐时,突然说了句:“六姐也要十五了。”

宝因知道妇人话里的意思,该说婚事了。

妇人说话间,侍女端来胡椒煮的热汤,给她们解酒。

王氏瞥了眼榻上:“际遇不同,人也不同。”紧接着一阵见血的说道,“三姐是只顾自个儿,六姐是把府里大小主子都放在心上,一个也不愿丢下,三姐累旁人,六姐这性子倒累她自己的心。要给她找郎君,难呐。找个家世好的,四肢脑子康健的多简单,难便难在亲迎往后的日子,要叫六姐过得舒适些,不那么累,她自个也做不到,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假装快活,什么都不叫我们知道。”

末了,更是直言:“你都不知道什么样的郎君才适合她。”

宝因默默听着,暗叹一口气,大概是在山寺的经历,林却意极为眷恋亲情,她可以为此付出一切,便也总是迎合旁人,想要时时与家人在一块,有时让人觉得她将一颗心深埋在了山间。

从她平日说出的那些极具禅意的话中,便知是大智若愚。

只担心,她甚至对情爱婚姻都无意,但不愿伤旁人的心,会委屈自己,还叫人看不出。

待到戌末,王氏担心那两个妾室,打着哈欠先回自己府上了,而林却意最后还是吃到晕乎,宝因只好吩咐两个婆子好生把人送回去,然后去了正厅。

独自守到子时。

虽有磕头拜年的侍女婆子,但终究不及阖府主子聚在一块庆贺。

简单叮嘱些事情,宝因也回了微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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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皇帝守完岁,元日又领着三省官员朝贺完,林业绥才得以出宫回府,刚下车舆,便又去往家庙祭祖。

在灵魂起居的中殿里,供奉着带领林氏北渡之远祖的神牌、衣冠及生前所用之物。

他由西阶上去,目光在案桌上那盘被撕裂豚肉稍作停顿,随即垂下视线,抓起一把黍稷放入有暗火的祭盆中,然后拈着三柱香敬奉。

中殿左侧的祖父林祉,再是右侧的林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