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地给他们家人两贯通宝,而奴仆隶属私人财产,报案之人又是身居庙堂高位,郡守怎敢敷衍,看似轻饶,实则官牢之内的刑罚才是穷尽天下残忍。

虽走商之人,难免会牵涉两国,可依律行事,谁也说不得什么。

林业绥将视线落在棋盘上,落下一子,然后单手端来药盏:“既知他们背后之人是谁,何必再追,静等他们入关,再捕即是。”

倏地便闻一声扑腾跪地的沉闷声,童官立即看向窗户。

廊下仆妇的声音还发着颤:“我有一事要禀大爷,不说,我心里实在不安。”

喝过药,林业绥手一伸,空盏落回原处后,顺便将文书也拿起,从容拆开,面对外面之人的慌乱,淡然道:“说。”

乳母将双手垂放在跪着的腿上,服服帖帖道:“大奶奶在生郁证之前,还发生了一事。”

仔细回想了下当日的事情,确定没有差错后,她才敢接着说道:“那时大奶奶难产,玉藻姑娘出去请医彻夜未归,第二日是哭着回来的,问过后,才知是出去叫人给打晕了,那些人还说是给林府的人在办事,想来大奶奶误以为是、是您吩咐的。”

男子动作稍顿,气息有一瞬的不稳。

随即文书也被打开,里面只有一副画像。

是那个背后之人。

见文书飘飘然落地,就像一颗脑袋被砍下那般不足为道,童官伸长脖子,低头瞄了眼,可这个人已经死了,她主人也在前日离开建邺,思索之下,似乎明白了男子的意思,赶紧弯腰捡起:“大爷,我立马便派人去追。”

林业绥两指取了棋盘上的一颗黑子,指尖紧紧压着椭圆棋子的边沿,眉眼间的山水淡泊,已是滔天杀意,还有隐忍不发的怒火。

“准备好笔墨,送去福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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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初,天将要黑。

郗氏用完晚食,漱好口,再次念着娘家侄女的好。

在屋内的侍女婆子只做着自己的活计,习以为常的不搭一句话,自从那个表娘子离府后,她们太太早起念经要惋惜,喝茶时要痛惜,夜里睡觉都要说两句“身边再没个贴心人了”。

时不时还要啐两句府里多嘴的婆子,怪她们乱嚼舌根,才把人给逼走了。

耳朵里一直不停地钻进这些话,作为在旁边侍奉的桃寿却躲不开要迎合几句:“太太好好的,表娘子才能放心回家,要总是生这些愁思,拖累坏了身子,我瞧人家娘子下次都不敢再来了。”

这话倒也是抚慰了郗氏,哄得她直笑,眼角皱纹一直往后延申。

侍女婆子出去后,桃寿也去里间拿来经书,弯腰放在几上后,手指轻轻捻着纸页翻开,书写在纸上的经书少之又少,更是贵之又贵,全由人力一点点誊抄而成。

要么是信众亲自誊抄收藏,或捐献给寺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