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莫不是谢贤的门生,或是郑彧的族人,基本都属于郑谢权势范围内,而他们两人都于当日告病。

那时裴敬搏、裴爽在朝上力争,裴敬搏还以国土未丢,便是胜利为由,讥讽郑谢。

可他们像是受了谁的指点,并没有陷入二人设下的圈套中,只死死抓着王烹没有打胜仗。

最后裴敬搏不再开口。

皇帝李璋似乎也有了动摇。

裴爽为不负男子所托,稳住君心,继续极力抗争,上言“郑谢溃败死伤,半载时间,群臣无一人言,缘何林仆射与王将军才四月时日,诸公便一副国要亡的架势”,后又言“战事之中,将、师、君缺一不可,将要勇,师要谋,君要稳,如今胜负尚未分出,将、师仍还在西南,陛下便要因为这些郑谢的伥鬼而迟疑吗?”

这些话,字字句句都戳着郑谢的心肺,朝上有不满郑谢的官吏,兴致勃勃的说与知己听,便也传出了含元殿。

但最后皇帝是如何决定的,听进去了或是圣怒,无从知道。

宝因眨了眨眼,再也瞧不下去这些密密麻麻的黑字,下榻去坐床那儿,提笔开始抄写从前曾答应过法师的经文。

这部经书是要供奉在神像前的,因与那只仙鹤的缘分,上清法师才找到她,积累福量的事,自不能推脱。

只是体量太大,又需用小楷一笔笔的写,凡有脏污错字,那一张纸都要废弃烧掉,断断续续一年,只剩下最后一篇,本想着等孩子生了,再写完送去的。

但...心神实在不宁。

两个时辰后,她停笔,卷起捆束好。

随后让玉藻好生送去天台观。

没多久,小厮便驾着马车,载着人往缈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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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在千里之外的西南,一匹枣红马被人骑乘着出了广汉郡城门,疾速跑在官道上。

十六尺宽的道路,随着行驶,渐渐变为八尺,而后是七尺。

一声勒缰绳的声音落下,马也停在了一处山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