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怎么样?口头约束阻止她?还是亲自去看住她?”林霜柏打断他,还是那什么都不放心上的平淡语气,“她不会听你的话,你也没那个时间去管她。她来过医院不止一次,而且这种事她也不是第一次做,只不过是之前她运气好,没出什么大事。”
“就算是这样,我也不该放任她,总觉得她多少有点分寸,不至于闹出大事。结果,还是我把问题看得太轻也太想当然。”安善无法形容此刻的感受,一手撑在腿上另一手抬起捏住自己的太阳穴,话里话外都是无奈与自责。
“不是你的问题,你没必要揽到自己身上。像她这种性格,不撞南墙不回头,除了真正的挫折和残酷现实,没有人能让她学会教训,因为在她闯下大祸前,她永远不会觉得自己犯了错。”林霜柏说道,就是因为知道安善会如此反应,他才没有把安思言来医院找他的事告诉安善。
从认识起,安善就一直是这样的性格,太过温柔,总习惯把责任都揽自己身上,发生什么事都先怪到自己身上,可实际上那根本就不是他的错。
安善却没能把他的话听进去,道:“我是思言堂哥,是我没有教好她。”
“她的父母都没教好她,而你不过是她的堂哥。”林霜柏微微皱眉,他最不喜欢的就是安善这幅样子,一旦陷入自责中就完全听不进去别人的话,这倒是跟安思言的偏执很像,不愧是一家人。
“霜柏,我不能容忍她明知道你是受害者还一直去挖你的伤口。”安善声音里都是无法排解的难受,直到此刻他都还无法抬头看林霜柏。“你有多难,受了多少折磨和痛苦,我几乎可以说是最清楚的人,她的行为,不仅超过一个记者的准线,也踩过了我的底线。”
“早就都过去了,我也早已走出来。”林霜柏并不想继续纠结这个问题,“何况你也是受害者,比起我,你的感受更重要。”
安善静默几秒,终于抬眼看林霜柏:“是吗,你真的,放过你自己了吗?”
时时刻刻都在直面罪犯和死亡的我们,怕是一秒都没有真正忘记过,更无法那样轻易地放过自己。
林霜柏毫不闪躲地与他对视,却没有说话。
敲门声响起,却又谁都没有理会。
病房的门被试探地推开,护士见林霜柏在病房里,拿着输液袋和新的输液管滞留针就走进来,大步走到林霜柏跟前,嘴里不住教训林霜柏擅自拔了针,身上的伤也不轻还这样鲁莽地跑来跑去,刚刚情况那么混乱,万一下楼途中被人冲撞了可怎么好。
林霜柏由着护士跟自己说教,一句话都不反驳,直到护士挂好输液袋并给他重新插好滞留针调好点滴速度,又确认过他没碰到伤口,受伤的肋骨也没出现什么移位的问题,林霜柏才跟护士道了句谢。
看着林霜柏一副左耳进右耳出的样子,护士也就懒得再继续跟他说了,不听话的病人天天都在眼前晃,她口水说干了也没几个乖乖听话的。
一边摇头一边最后对安善叮嘱好好照顾病人别再让人乱跑,护士拿上东西离开,病房里又只剩下林霜柏跟安善两人。
“安善,如果真的要有人感到愧疚,那从来都应该是我对你。你并不需要总是这样护着我,发生那样的事之后,你还愿意做我的朋友,我已经很感恩了。”林霜柏摸了摸自己的手腕,低声道:“这些年,我偶尔会梦见我们被绑后关在地下室的那几天,每次醒来后我都在想,后来发生的所有事是我应受的惩罚,其实谈不上放过自己,不论是你还是我母亲,都是受我牵连,我只是,在承担自己犯下的罪孽。”
“你总是这么说,可那明明就不是你的错。”安善往前微微倾身,“其实我不知道当初帮你一起说服伯母让你读犯罪心理学到底是对是错,但我希望你不要再说自己是疯子,不要再审判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