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郎感叹说:“这小村子里,能出这么个读书人,了不得了不得。”

据他所知,林鹤时的爹在他还没出生的时候就死了,他娘也在他幼时过世,就由一个阿婆

独自将他拉扯抚养长大,能有这样的出息,可不就是了不得。

来年还要进京参加春闱,回来可就是官爷了。

面对货郎啧啧夸赞,林鹤时只谦逊一笑。

货郎想到什么,翻找出纸笔说:“不如你帮我写个招牌,我挂在挑担上,也算沾沾解元郎的风光。”

“张哥抬举我了。”林鹤时这么说,却没有推诿,接过笔和煦问:“要怎么写?”

清冽的嗓音,从容不迫,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质,谈吐间又温润如脂玉一般。

落在花漓心里,却像是有只爪子,在抓啊抓的。

花漓轻咬住舌尖,心思翩然转动,不如再去买盒胭脂。

正蠢蠢欲动,身后传来低闷的声音,“姐。”

花漓听得声音,顿时便顾不上飘飘然的心思,转身快走回去,把自门缝里看她的人推进去。

林鹤时低头照着货郎说得内容书写,眼帘似不经意地微掀,望向那扇紧闭的门板,片刻又收回。

花漓低头关门,不等转身,就听花莫声音无比紧张地说:“我听到那货郎说拂香阁。”

花漓赶紧转过身安慰,“没有事的。”

她望着花莫那张与自己无比相似的脸,柔笑着安抚,“货郎各个村子跑,总会听说些消息,没什么奇怪。”

花莫与她一样,都是被抓去的拂香阁,见到她第一眼的时候,花漓都惊住了,她以为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除去神态以外,两人生得几乎一模一样。

只不过,现在的她们,看起来并不像。

除去花莫的一身男子打扮,更重要的,是她脸上的疤。

花漓将视线落在她脸侧,那是一道自眼皮上方一直落到脸颊的疤,深邃入骨,使得她整张脸看起来阴沉骇人。

那时萧彻就打算让她们其中一个去萧琢身边,花莫抵死不肯,划烂了自己的脸。

萧彻大怒,本想直接杀了她,是花漓求了下来,加上花莫身手了得,便安排与她暗中接应。

后来事变,她们也一同逃了出来,为了方便行事,花莫便一路上都扮做男子,两人也一直以姐弟相称。

花漓见她眼里满是慌张,不禁心疼,“都过去大半年了,萧彻也被幽禁,没人会兴师动众来找我们,况且身份都换了几个了。”

花莫怔忡着低下眼帘点头,“你说得对。”

“自然对了。”花漓圆睁着眼睛,神色认真。

她一直是随波逐流的性子,在被带去拂香阁前,她就是被卖在花楼长大的,楼里的柳妈妈眼尖认定她是媚骨天成的美人坯子,自小调养着她,就等她□□日卖个好价钱,只不过先一步被萧彻发现,并且截了胡。

所以对她而言在花楼和拂香阁并没有区别,无非面对的对象从寻常男子变成皇子。

她语气轻松的安慰花莫:“我们只要安稳过日子,忘了过去的种种,与村里的人融洽相处,融入他们,不会有问题的。”

花莫紧张的心绪也随之舒缓,十分听话地用力点头。

花漓见安抚了她,松了口气的同时不禁又想林鹤时,也不知他走了没。

只听这时,屋外又响起货郎的叫卖声,声音逐渐远去。

该不会走了吧。

花漓乌眸轻转,关切的对花莫说:“我看你面色那么不好,林鹤时不是懂医术,不如让他来给你把把脉。”

花莫紧紧皱起眉心,看她的目光也变得微妙,这会儿她已经冷静下来,一看花漓的乌溜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