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觉得委屈?

他得到的名字是“寻舟”。得名那天,有新生鲛人将他的名字用人族语故意写在悼念碑上,讽刺他残废,跟羸弱的人族没有两样。他走过时,发现“舟”字起头那一点忘记加了。于是,他用指头蘸了沙,仔细地将那一点慢慢补上去。

他没有做错任何事。就算他的出生本就是天罪,但那又如何!无论怎么逼他……无论再怎么逼他,他都绝不会去死!绝不会!!

“凭什么……”寻舟的鳞片已从脖颈处爬上去,蔓延到了脸颊,再一呼吸,便爬到了眼下。他就如自己的火焰那般,内心已然痛苦到快要灼烧,神色却还是冷静到令人发寒的。殊死抵抗,也无法杀出重围,他眼前全是血腥,已经分不清是敌是友了,然而,乱战之间,细微一声,那吊坠又一次轻轻滑落到地上。

寻舟没想任何,便要去接,只不过,就是这短暂到转瞬即逝的一个间隙,那被掩盖的抽离感和疲惫感便潮水一般将他淹没。

这一次,他没能接住,连人带花都倒在了地上。

腊梅就躺在他手前不远的地面上,被血泥染得暗红,寻舟的脸颊亦是同样。他费力地伸手,想攥住它,虽然他早就知道这只是一串普通的花,根本传不过去什么,徐行是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