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翎抬头看去?,林听与段馨宁就站在前方?桥上?等他们。而林听正?看着他们这个方?向,眼神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落到?他身上?。

他不再多说,随芷兰去?找她们,拾阶而上?,走到?石桥。

街巷人?头攒动,比肩继踵,车水马龙。段翎却尤其显眼,不急不缓地越过?行人?,上?桥时垂手微提衣摆,举手投足透着一股清贵。

林听一眼便?能锁定?段翎的位置,目光随着他移动而移动。

她以为自己身处光线昏暗的角落,没人?会留意到?,所以肆无忌惮地观察刚上?到?石桥的段翎,像盯一块金子那样盯着他的唇。

可林听低估了段翎的敏锐力?,他能感受到?一道由?昏暗角落出来的视线,下意识地抿了下唇。

他心中升起奇怪的感觉。

正?当段翎想向前一步证实这道视线到?底所落何处时,林听从角落里走出来,先看了眼夏子默,再看他,跟平常没什么不同。

段翎见林听的眼神不躲不闪,转过?头,不再看。

段馨宁累了,细声提议:“二哥,我们找家酒肆休息可好?半个时辰后还有一场打铁花,我想看完再回府。乐允,你觉得呢?”

“好。”段翎和林听异口同声。夏子默不禁打趣道:“林七姑娘和段大人?还挺有默契。”

林听心道这默契不要也罢:“就去?打铁花附近的酒肆吧。”

打铁花漂亮是漂亮,但有一定?的危险,需要在空旷之处进行。南门大街就有一块空地适合,打铁花的表演一向会被安排在那里。

南门大街两侧恰好开满酒肆,要是想看打铁花,直接随便?到?南门大街找一家酒肆静待即可。

不过?论观赏打铁花的最佳位置莫过?于黄鹤楼。

只是今天是观莲节,黄鹤楼的雅间早就寥寥无几了,夏子默靠世安侯府世子的身份得到?一间。

黄鹤楼的东家跟夏子默有交情?,还特地给他安排了一间离打铁花位置恰到?好处的雅间。

接下来的时间里,林听都没能找到?与段翎独处的机会。

亥时初,打铁花开始了。

在围观百姓雀跃欢呼下,一名年纪不大的男子面带笑容走到?街上?那个临时搭出来的花棚下。

他头绑布巾,赤着上?半身,腰系束脚长裤,头顶个葫芦瓢。

林听靠窗坐,低头往外看就能看到?不远处男子,他先是对百姓鞠了一躬,再拎起花棒,开始表演有“火树银花”之称的打铁花。

男子举起花棒往花棚打,铁水四溅,尽数洒到?花棚边缘的树枝,转眼间形成漫天的火花,落下的刹那又似璀璨的万千星光。

林听呆住了。

今晚这打铁花的一幕让她想起了辛弃疾作的一句诗: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太美了。

一棒铁花陨落,又一棒铁花升起,源源不断,夜空恍若闪过?稍纵即逝的金雨,流光溢彩,场面震撼,比烟花还要美上?三分。

林听本来是坐直身子的,后来被吸引,趴到?了窗前,看得出神,感觉千千万万星辰就在眼前。

段馨宁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怕错失美景:“真好看。”

夏子默想牵段馨宁的手,但碍于有其他人?在,只动口不动手:“以后我再和你来看。”

林听虽背对着他们,但没聋,雅间也不大,还是能听到?的。她想竖起大拇指,夏子默还真会来事,难怪那么快就抱得美人?归。

段馨宁没理夏子默,林听估摸她又害羞了,段馨宁脸皮薄。

段翎对打铁花不感兴趣,只看了几眼,最后一眼落到?离花棚不远的一架火红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