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茶香扑鼻而来,林听坐直身子,接过他递来的茶杯,张嘴抿了一口。她喝过不少人泡的茶,但总觉得他泡的最合口味。

段翎捡起林听掉到坐板的手炉,放到她触手可?及的地方?。

林听突然抬手碰他的脸。

她手被毯子捂得暖暖的,热意顺着段翎的脸进入身体?,传到四肢百骸。他抬眸,注视着林听。

林听倾身过去,亲过段翎的唇角,茶香在他们唇齿间散开,她低声:“不会再有下一次。”

旁人听起来很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段翎却?知道她在说?什么。

段翎不说?话,回吻林听。

一个?时辰后?,马车到达城外的一片空旷草地,林听拎着纸鸢跳下去,迎风跑动。没?过多久,纸鸢飞了起来,稳稳停在半空。

段翎看了一眼半空中的纸鸢,再看牵着纸鸢线的林听。她为?让纸鸢飞起来,往前?跑了一段路,头发和衣裙都被风吹得有些乱。

林听歪过头,目光扫过段翎手中的纸鸢:“你怎么不放?”

他轻轻地点了点纸鸢上面的图案,没?有要放它的意思,走到她身边:“我不太会放纸鸢。”

“你不太会?”

段翎颔首:“小时候,我不是留在府中看书,就是跟父亲出门练武,只放过一次纸鸢。”

林听将自己的纸鸢线交给他:“你帮我拿着这个?,我帮你放起来。”只要把纸鸢放起来,剩下的就容易了,掌控好纸鸢线便可?。

段翎动了下她的纸鸢线,天上的纸鸢飞向另一个?方?向。

林听放起段翎做的纸鸢,抽空看他,语气略带自豪道:“你尽管放,掉下来了,我再给你放上去。我以前?和令韫经常放纸鸢,一般是我先放起来,再给她的。”

段翎笑而不语。

车夫坐马车旁边看他们放纸鸢,他如?今五十多岁,在段翎出生前?就在段家当仆从了,算是看着段翎长大。

他记得段翎小时候放过一次纸鸢,不用学都能放得很好。

不过段翎当时放了不到半刻钟就扯回纸鸢线,还将纸鸢的翅膀折断,让它再也放不起来。

车夫至今也想不明白段翎为?什么要那样做,明明纸鸢放得这么好,又高又远,小孩子该感到喜欢才?是,段翎却?好像不喜欢。

罢了,主人家的事,哪里是他一个?小小车夫管得了。车夫站起来,牵马到别处吃草,打算过半个?时辰再回来接他们回城。

天空飞着两个?纸鸢,它们一开始若即若离,后?来挨到一起。

林听放纸鸢放累了,原地躺下,橙色的裙摆散在草地上,颜色分外明艳,打破冬天的清冷。

段翎也躺了下来,在她身侧,林听转过头就能看到他。

可?林听没?转过头,手在身侧摸索着,用尾指勾住段翎袖摆,他今天没?束护腕,她往上一撩,一截有疤痕的手腕露了出来。

冬天也有阳光,它洒下来,照着终日藏在袖中的疤痕。

段翎忍不住看向林听。

她半眯眼望天,从怀里掏出一包果脯,隔着干净的帕子拿了几块,塞进嘴里,甜滋滋的。

他们在城外待到太阳下山才?回去。

回去的路上,马车被一个?自称是皇后?贴身宫女的女子拦下。林听听到皇后?二字,立刻拉开帘子:“皇后?娘娘派你来找我?”

“林少夫人,皇后?娘娘生前?托奴将此物转交您。”女子拦马车的时机巧妙,是在它经过偏僻小巷时拦下的,此刻周围没?什么人。

说?罢,她呈上一物。

林听没?随随便便收下,谨慎地打量着:“这是什么?”

女子诚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