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续有人来吊唁,先?来的是踏雪泥。

踏雪泥缓步走进灵棚,朝棺材鞠了三?次躬,随后走到李惊秋和段翎面前?,眼神扫过李惊秋还没消肿的眼睛,没说节哀顺变。

死了亲人的哀痛,是绝无?法抚平的。踏雪泥同?样经历过丧亲之痛,懂得。因此他不会对李惊秋说节哀顺变,只喊道:“李夫人。”

他既认识林听,会知道李惊秋的身?份也不奇怪。

“谢谢你。”李惊秋认得踏雪泥,林听说他跟段翎关?系不错,上次来段家给?她送百年人参。

他不明所以:“谢我?”

李惊秋也朝他鞠了躬:“乐允跟我说过,厂督上次来是想给?她送百年人参。虽说她最后没收下,现在还、还走了,但您这份心意,我们记下了,谢谢您。”

踏雪泥不想受李惊秋的礼,下意识伸手过去扶,在碰到她前?又收了回来:“您客气了。”

他没久留,很快就走了。

从进门到离去,踏雪泥没往棺材里看过半眼,不想看到林听的尸体,只想记得她当初为了段翎,伶牙俐齿地怼他的模样。

到晌午,来吊唁的人越来越多。无?一例外,他们都会对李惊秋和段翎说一声“节哀顺变”。

今安在是临近黄昏来的。

他之所以会这么?晚来,是因为不想直面林听的死亡,能晚点就晚点。拖着拖着,拖到了黄昏。

落日余晖,天空被映红一片,拉长了今安在的身?影,他一步步走近棺材,弯下腰,深深地鞠躬,也没说节哀顺变之类的话。

吊唁完,他并未立刻离开:“段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段翎想了想,随他出去。

灵棚外,夕阳染红天际,色彩浓艳,绚丽得像一幅画,段翎一袭素净的丧服与之格格不入。

今安在拿出一样东西:“林乐允让我转交这样东西给?你。”是她来书斋那?次拜托他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