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惊秋父母觉得寒门?难出贵子,冷嘲热讽应知何?这厮没有自知之明?,家里明?明?那?么穷了,整天还只顾着念书, 没点良心。

最重要的是, 应知何?不一定能考取功名,他父亲便是如此,连个秀才也没混上, 籍籍无名。

很多人因为他父亲的“差劲”,并不怎么看好应知何?。

应知何?父母却始终支持他念书,即便穷到砸锅卖铁。他们反而觉得李惊秋父母是井底之蛙,瞧不起这些满身铜臭味的商人。

当时李惊秋父亲还没赚到什么钱, 没能搬去别处,被迫和应知何?一家人继续做邻里,所?以他们几乎是每月一大吵,几天一小吵。

关系堪称恶劣。

双方父母每次吵架都以李惊秋父母获胜,应知何?父母太文绉绉了,骂人的词来来回回那?么几个,什么有辱斯文、不可理喻等等。

李惊秋倒是很喜欢看他们吵架,经常会站在一旁听?。

应知何?也在一旁听?着,但不同于李惊秋的看热闹,他是在劝父母不要再跟她父母吵下去了。

李惊秋对应知何?没多大感觉,但有天见他为省钱买书买笔墨,饿得瘦骨嶙峋,仿佛被风一吹就?倒的样子,好心给了他一个馒头。

应知何?一开始不肯收,李惊秋直接将馒头塞他嘴里了。

他整个人都呆了。

她跟收小弟似的:“你?比我小一岁,以后?就?叫我惊秋姐吧,叫一声给你?一个馒头,如何??”

应知何?取下口中馒头,沉默良久,就?在李惊秋等得不耐烦要走时,他喊了:“惊秋姐,谢谢你?。”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她听?见。

李惊秋听?应知何?喊她姐,开心了,又多给他一个馒头。

应知何?一手握着馒头,一手握着翻旧了的书:“抱歉,我父母这样说?你?们家。”他父母说?他们家是眼里只有钱,没半点人情?味。

她咬了口自己的馒头,大手一挥:“我父亲不也是骂你?们家是没出息的玩意儿?当扯平了。”

他终于也低头咬了口馒头,就?算很饿,也吃得慢条斯理的。

李惊秋看在眼里,心说?没富贵人家的命,倒是有富贵人家的作派。她看了一眼应知何?不离手的书:“你?整天看书,不嫌无趣?”

她只识字,看不明?白这些晦涩难懂的书,一看到就?想睡觉,难以想象他整天看书是什么感觉。

应知何?失笑:“我可以从书里得知很多前所?未闻的东西,我喜欢看书,怎会觉得无趣。”

李惊秋打量着他,也笑了笑:“你?就?是传说?中的书呆子?”

他没生气她说?他是书呆子,抚过书:“孔子有云:‘朝闻道?,夕死可矣’,我也是这么想的,而很多道?理可以从书中学习到。”

李惊秋不理解“朝闻道?,夕死可矣”这句话的意思,但从他后?半句话能猜到了他想表达的意思,撇了撇嘴:“你?家那?么穷,怕是连进京赶考的盘缠都凑不够。”

应知何?:“我可以替人抄书,攒够进京赶考的盘缠。”

李惊秋“啧”了声,不屑道?:“抄书能赚几个钱,你?抄到手断都攒不够进京赶考的盘缠。”

他不吭声了。

李惊秋大概也意识到自己的嘴巴有点毒,尝试挽回:“我说?这话不是瞧不起你?的意思,只是有点好奇你?今后?要怎么做。”

“我知道?。”

她还是感觉自己打击到应知何?了,莫名有点小内疚,转移话题道?:“我看你?晚上学习到很晚,又不点灯,不怕弄坏眼睛?”

他很疑惑:“你?怎么知道?我晚上学习到很晚,又不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