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能看到幽灵。我的意思是说 您在我们身边是安全的。幽灵惧怕灵
媒 有那么多灵媒围绕着你 至少今天
薄莉冷不丁说:“如果我看的幽灵是活人呢?”
她抬起眼 目光直直地看向博伊德:“这时 你们又会如何应对?”
博伊德不是一个情绪外露的人 他精于表演之道 擅长坑蒙拐骗 能准确调动脸上每一块肌肉 做出自己想要的表情。
然而 听到薄莉的话一瞬间 他脸上的笑容立即僵住了 冷汗从背上一颗一颗淌了下来。
他永远无法忘记被割掉手指的那一天。
当时 他正在看剧 一条绳索突然从天而降 套住他的脖子 猛地把他拖进了黑暗里
紧接着 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口鼻。那只手大得惊人 戴着皮质粗糙的黑手套 差点令他当场窒息。
更让博伊德汗毛倒竖的是 对方在打量他的喉咙 似乎在思考如何下手。
他戴着白色面具 投来的视线冷漠而空洞 仿佛博伊德不是人 而是一头任人宰割的牲畜。
那一刻 博伊德只觉得寒意从尾椎骨蹿起 心脏在喉咙口猛跳 整个人都被冷汗打湿了。
他会死。
他会被这个人杀死。
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 对方没有杀死他 而是单手拽着他的头发 把他提了起来 拿着他的头用力往墙上撞去
接着 冷静而利落地割掉了他的手指。
对方似乎经常做这种事情 计算好了他不会因晕眩而发出惨叫 也不会因疼痛而晕倒。
事实上 他走以后 博伊德连求救的力气都没了 只能躺在包厢的地板上 听着自己发出咻咻的呼吸声 看着自己断掉的手指 在无尽的头晕目眩中 等领座员进来发现他的惨状。
特里基说他很幸运 从疯子手下捡回了一条命。
博伊德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总觉得埃里克当时没有杀死他 是为了以后更好地折磨他。
如果不是特里基反复游说 一遍一遍告诉他 薄莉有多少钱 长得有多漂亮得手后 他不仅能拿到一笔巨款 还可以把割手指的屈辱与痛苦 通通发泄在薄莉身上他可能永远不会再接近薄莉。
然而 有钱能使鬼推磨。
要怪就怪 薄莉拿了不属于自己
的钱。
好半晌 博伊德才勉强压住心中的恐惧 低声说:“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薄莉发现 博伊德似乎十分恐惧埃里克。
她连埃里克的名字都没提 只是形容了一下他的特征 博伊德就吓得浑身僵硬 出了一头冷汗。
如果事态到了必须开枪的地步 或许 她可以靠提埃里克的名字 让博伊德失神 再用枪抵住他的后背。
薄莉一直如此 气氛越紧张 她越冷静。
马车驶向花园别墅街 那是新奥尔良的富人区 一幢幢白色别墅掩映在绿荫之中 到处都是站岗的警察 人声也不像酒店附近那么喧杂。
这里给她的第一感觉 是幽静。
万籁俱寂。
花园里 花是幽静的 叶是幽静的 就连喷泉都如静止一般 幽静得几近异常。
人们无论是站着 坐着 还是低声交谈 都显得极为安静仿佛他们生活在水下 黑暗 无声 暗流涌动。
薄莉忽然背脊发凉 浑身发冷。
她莫名生出一种感觉。
即使她在这里叫喊、挣扎 也会像被黑暗的潮水覆没一般 不会有任何人听见。
博伊德一直在观察她的表情 见她脸上露出几分畏惧 马上握住她的手 柔声说:
“别担心 我会保护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