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直不工作就好了,结婚就能在家躺平,再也不用卷,太爽了。”

“之前我们还有人开玩笑说找程序员做男朋友,赚得多又没空花钱。没想到束晴行动力最强,没几个月就成了,从此人生大解放。”

“就是这群卷王太不着家了,天天熬夜加班,没准住在一个家都能三天不见面。”

“那有啥,工资捏在自己手里,把男人当个提款机就行了,多幸福。”

“你说的什么话,束晴这么拼的人,愿意放弃事业在家全职,肯定不是为了钱,是真爱!”

一群同事捂着嘴大笑,束晴突然蒙了,脑子就像失去信号的老式电视机,全是白花花的噪点。所有人的笑脸都在她眼前放大转圈,形成一幅眩晕的画面。

耳边的声音忽远忽近,一句句玩笑话进入耳朵都成了针扎似的嘲讽,钻入她的神经,刺进她的心口,让她恐慌到想立刻逃离。

束晴用指甲扣紧手心,用力将湿巾塞进桌上的小垃圾桶,提起嘴角转,转身向着同事们问道:“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谁说我要不工作在家做全职太太的?”

对面的同事笑哈哈地说:“你和冯式东谈恋爱了,又马上辞职,大家都以为你要回归家庭呢!”

看到她和冯式东的事已经被揭穿,既成事实,束晴没什么好辩驳,冷笑着解释:“我只是想换个工作环境,辞职和其他任何人都没关系。和冯式东只是试试,远远没有你们说的那样。”

什么结婚,什么回归家庭,什么全职太太,什么真爱,束晴从没想过这些话题会与自己沾上边。

“好,试试挺好的,毕竟冯式东长得帅,不吃亏!”

办公室里一片哄堂大笑,显然没人把束晴的解释放在心上,还是按照他们猜测的故事那般聊下去。

束晴已经完全笑不出来了,只是在努力保持镇定,“你们怎么知道,冯式东说的?”

流言蜚语寻不到出处,没人回答她的这个问题,束晴只捕捉到一句话。

“冯式东说你们明年要结婚,到时候记得给我们发喜糖!”

“你还怕没喜糖吃吗,束晴辞职了,冯式东又没辞职,堂堂技术部总监新婚,肯定全公司发喜糖啊!”

束晴整个下午都在强迫自己不要离开工位,更不要看周围同事的脸色,哪怕别人只是微笑,她都觉得那是在对自己释放嘲讽。终于熬到下班,她立刻穿上外套提包离开,连前台小美女叫住她想说什么,束晴都快步往前,假装自己没听见。

回家后束晴做什么都静不下心,便开始收拾东西为搬家做准备。组装好新买的打包纸箱,收拾衣柜,收拾鞋包,收拾化妆品,收拾小家具。

期间冯式东找她吃晚餐,束晴没回复,问她是否下班回家,束晴也没回复,还把他的消息提示设成了免打扰。之后冯式东也下班,问她在哪,告诉她要来家里找她,束晴都没看到。

埋头忙了三小时,住了三年塞得满满当当的小房子,竟然也被收拾得七七八八,只剩下一些剩余几天需要的日常用品,或丢或转卖的大家具,还有十七的几件小玩具,被丢在沙发旁的角落。

束晴站在客厅里环视四周,小小的空间空旷许多,等个人物品搬离后,这里所有被她居住过的痕迹都会擦干抹净,但阳台外的夜景依然如旧,黄浦江边的繁华和热闹与任何一位过客的来去都无关。

临港的房子束晴已经租好,本来计划下周再搬,但既然东西已经收拾好,不如早些把行李运过去,束晴打算立刻约搬家公司,这周末就行动,正在翻找手机,门铃响了。

束晴猜到外面一定是冯式东,她走到门口,手放在门把上,正在犹豫要不要打开,冯式东又用力拍了几下门,震动由外侧传到束晴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