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晴悬在半空的思绪渐渐落下,时间还早,她一时半会儿睡不着,却也不想动,身体持续酥酥麻麻,那种快乐到极致的余韵还没消散干净。

冯式东觉察出她不平稳的呼吸,从背后把下巴支在束晴的肩窝里,对着她的耳朵低笑一声,问她:“这么舒服?”

束晴不遮不掩,在被子里抬脚轻轻刮蹭他的大腿,托着长长的尾音嗯了一声表示肯定。

冯式东还是笑,他第一次做这种事,是给予服务的人,他自己倒也乐在其中,把束晴不安分的脚夹在两腿间控制住,又紧了紧胳膊,两人的胸膛更加靠近,相互交换着热度。

“最近想换套房子。”冯式东用闲聊的口气随意问道:“买哪个板块比较好,你推荐推荐?”

束晴瞬间清醒,好不容易缓和的心跳又有加快的趋势,只不过刚才是刺激,现在是警惕。她尽量平静地说:“你现在这套没住两年,装修也挺好,租了挺可惜。”

冯式东沉思片刻,说:“不租,直接卖了,加点钱,再贷一点,在市区买套大的。凯盛住的那个小区怎么样,交通方便,周边环境不错,也能时常搭个伴吃饭打球。”

周凯盛和乔温妮的婚房位置当然十分不错,寸土寸金,普通人望尘莫及。冯式东虽然有钱,但毕竟只是上班族,哪怕已经是金字塔顶尖的打工人,上千万也是天文数字。

况且下午束晴听他和陆鸿聊了几句,猜测冯式东为了离开前司,连期权都没拿全,应该没有她先前想象中富裕。

束晴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劝道:“买房不是小事,还是要量力而行。周凯盛是嫁入豪门才住上豪宅,你不用这么虚荣非要跟他比。”

冯式东大概觉得她说的话好笑,连话里都带着隐隐笑意,接着提议:“那就在现在住的小区附近换一套大面积的?”

束晴心跳更快,这是今晚第二次,他的嘴让她失去思考能力,无论他有没有开口说话。

束晴缓慢又深地吸了口气,贴着胸膛的后背有冒汗趋势,她装作随意地问:“你一个人要这么大地方干什么?”

冯式东没有马上回答,沉默着,呼吸洒在束晴的脖子上,烫得她真的开始冒汗。束晴用胳膊肘往后抵,想把他推开,“热,你别挨着我了。”

冯式东先顺势往后挪了几寸,等她放松下来时,忽然擒住束晴的肩膀,一用劲让她转身面对他。已经适应黑暗的两对眼睛又黑又亮,互相望着,看得不真切,但空气都在对视中停滞住。

束晴屏住呼吸,心里惊涛骇浪,回击的子弹在肚子里塞了一大箩筐,就等着对方行动那秒一股脑上膛。

冯式东手上的劲越来越大,直到虎口那道伤口传来刺痛,他瞬间放开,轻描淡写道:“现在的房子客厅太小,十七活动不开。”

束晴随之松懈下来,紧张过后浑身发热,她转了转僵硬的肩膀,同样轻飘飘地说:“也是,你有钱就换吧,挺好的。”

话题就算结束,两人都不再开口,若无其事地平躺着继续睡觉,中间隔着一条界限,连胳膊都没碰到对方。

第一次在户外睡觉,就算不冷,也总归睡得不踏实。半梦半醒间,周围忽然传来震动的声响,束晴从角落里的衣服堆里翻出手机,是乔温妮的来电。

她在电话那头有气无力地问:“束晴,能来接我一下吗,我肚子痛。”

束晴预感不妙,连忙坐起身问:“怎么了,周凯盛呢?”

“别叫那个王八蛋。”大概身体真的难受,乔温妮连骂人都失了力气,“别叫他,这次我一定要和他离婚。”

“很痛吗,有流血吗?”

“没有,像是吃坏肚子的那种痛。”乔温妮按了按腹部,接着说:“我也不太确定,但是没有痛到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