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事情结束之后, 德妃才从别人嘴里知道事情经过。

阮仁燧太知道怎么应对她了,先说:“承恩公还敢指摘阿娘你呢,他以为他是谁!”

把承恩公谴责德妃的那句话给说了。

德妃果然听得恼火:“王八蛋, 他以为他是谁?!”

再去听别的那些,情绪上便要能接受得多了。

我儿子把他给打了!

好样的!

打了他好几次!

好样的!

还往他脸上撒尿了!

好样的……不是,你先等等。

德妃有点打怵:“是不是做得过了点?”

阮仁燧很娴熟地跟她分(忽)析(悠):“阿娘, 你说在阿耶心里,是我重要, 还是承恩公重要?”

德妃不假思索道:“当然你是重要啦, 这还用说吗?”

阮仁燧又问她:“在朝中,是承恩公影响更大, 还是费氏一族的影响更大?”

德妃不假思索道:“当然是费氏一族的影响更大了!”

承恩公虽然有个公爵之位在手, 但实际上对于政治能够施加的影响, 其实接近于无。

他唯一能打的一张牌,就是《我是皇帝他舅》。

但费氏家族枝繁叶茂,费氏夫人的父亲现居正四品中书侍郎,还有位伯父在做封疆大吏,入仕者颇多。

在朝局上能够发挥到的影响力, 可要比承恩公大多了。

阮仁燧再问她:“单说宫廷里边,是承恩公在太后娘娘面前得脸,还是费尚仪在太后娘娘面前得脸?”

德妃下意识道:“当然是费尚仪啦!”

转而明白过来。

费氏夫人跟嘉贞娘子虽然不是至亲,但血缘上并不算远。

费氏夫人是嘉贞娘子父亲的堂妹, 她们有着共同的姓氏。

今晚宫宴上发生的事情能瞒过别人,难道还能瞒过嘉贞娘子吗?

同为费氏的女儿, 她怎么可能不厌恶承恩公呢!

阮仁燧就掰着手指头数给她听:“阿耶那儿, 我赢,这是一胜, 朝堂上,可以得到费氏家族的好感,这是二胜,最后,内宫里还可以得到嘉贞娘子的好感,这是三胜?*? 我们大获全胜啊!”

德妃是个笨蛋美人,脸蛋漂亮,脑袋稍逊一筹。

这会儿就被他忽悠地找不着北了,迷迷糊糊地说:“好像真的是这样哎!”

阮仁燧很肯定地加重语气:“对,就是这么回事!”

德妃被彻底地说服了,眼睛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大力地夸奖他:“岁岁,你真是太聪明了!”

这晚阮仁燧睡得很好,没有任何的心理压力。

德妃倒是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傻白甜,专程叫人来,私底下问了一问,那边宫宴上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她是正一品的德妃,又极得圣上宠爱,多得是人想要给她卖好,轻而易举地便打探到了。

连承恩公那几句龌龊不堪的话,也原封不动地知道了。

德妃反胃之余,破天荒地有点心疼贤妃了。

摊上这么一个父亲……

德妃的父亲虽然去的不好听,但那是被女儿连累的,倒是没什么人指摘过他的德行。

且只看德妃如今这副脾性,就该知道她在闺阁里还没出嫁的时候,是很受宠爱的。

而贤妃……

算了,不提也罢。

这时候易女官亲自提着一包书从外边过来,跟德妃回禀:“王妃娘娘使人给您送了好些书来,都在这儿了。”

德妃有种被尊重了的温暖感。

韩王妃真的看到了她的努力,也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