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边有点不是滋味。

“阿娘,其实我考得不好。”

阮仁燧脸色惭愧,小声说:“一共一百九十七个人,我考了一百五十二名,大姐姐比我厉害多了,她是第三名……”

德妃无所谓地撇了撇嘴,说:“我知道,你大姐姐从第六名变成了第三名,可那又怎么了?”

她说:“不也就进步了三个名次吗?我们岁岁可是进步了整整二十九名呢!”

德妃低下头,很认真地瞧着儿子的小脸蛋,说:“阿娘觉得我们岁岁可比她厉害多啦!”

“再说,”她搂着儿子小小的肩头,说:“别忘了,你还比你大姐姐小两岁呢!”

阮仁燧心里边一阵酸涩,忽然间十分内疚。

他埋脸在他阿娘怀里,小声说:“阿娘,要是我长大了也这么笨,永远都比不过大姐姐,那怎么办呢?”

德妃听得身体微僵,很快又伸手去抚摸儿子的脊背。

阮仁燧起初以为,她是在害怕那样的未来,没想到却听他阿娘声音很温柔地问他:“岁岁,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什么啦?”

德妃问他:“有人因为你考的不如你大姐姐说,私底下跟你说什么吗?”

阮仁燧就知道他阿娘是误会了,赶紧摇头:“没有没有,我就是自己觉得,觉得……”

他有点丧气:“阿娘,其实我真的有点笨,我好怕你会失望。”

德妃轻轻地抱着他,就像他还是个婴孩时候一样:“我们岁岁一点也不笨,岁岁无论什么样子,都是阿娘最好的孩子!”

阮仁燧心里边暖暖的,忽然间有点想哭:“真的吗?”

德妃很肯定地告诉他:“真的!”

……

这晚圣上有事,没有来用晚膳,德妃陪着儿子吃完饭,洗漱完,又坐在床边上,一直等到他睡下。

圣上过来的时候,她还坐在儿子床边,拉着他的一只小手,神情慈和,隐约带着一点担忧。

圣上放轻脚步,走上前来。

德妃察觉到了,回头去看,赶紧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示意他噤声。

轻轻将那只小手放回到被子里,这才拉着圣上出去了。

“岁岁年纪这么小,平日里看起来也挺快活的,能吃能闹,没想到心事这么重……”

德妃有点难过:“他说他有点笨,怕我会失望……”

她自己说着,鼻子就不由自主地酸了:“我平时是不是对他太严苛了?他才三岁啊,怎么会这么担心呢!”

说完,忍不住用手去擦眼泪。

圣上心里明白,儿子说的“笨”和“失望”,其实并不是德妃此时所理解的那个意思。

只是此时此刻,他也只能柔声劝慰一句:“怎么就是严苛了?别把自己往坏处想。”

没想到德妃一下子调转枪口,对准了他:“那就是你平时太坏了,总是欺负岁岁,搞得他提心吊胆的,没有安全感!”

圣上:“……”

啊?

冤种提心吊胆的,没有安全感?

真的假的!

……

德妃因前一天晚上哭了好一会儿,第二天晨起,就觉得自己眼睛有些肿。

她怕叫儿子瞧见,早早地去梳妆,尤其往眼下和眼皮上多上了两层粉。

等到了要开家长会那天,更是着意妆扮,力求要做十班最光彩照人的阿娘,给儿子长脸。

说来,儿子也让她长脸啊全班第二名呢!

德妃画了美美的妆,神采奕奕地出现在了龙川书院门口。

又刚好在书院门口遇见了同样装扮得十分贵妇的曹太太。

两人先前手撕胖头鱼的时候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