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准许两位皇嗣随意调遣五品及以下的官员,这本身就是在表态了。”

裴东亭说:“英国公府的船太大,意欲掉头,须得早做决断!”

裴家其余人对视几眼,或快或慢地点了点头:“的确是这个道理……”

裴东亭当机立断,马上就道:“先前海棠诗会,六郎和十一娘都入选前十,这都是年轻一代当中的榜样走公中的账目,给他们俩一人支一万两的银票!”

一万两的银票!

室内所有人都震动了一下。

寻常四、五品官员嫁女娶亲,一万两也能办得风风光光了,现在居然就这么轻飘飘地赏给了两个小辈儿?

饶是英国公府的人听见,也觉得这个数字实在令人瞠目。

只是却也没有人提出异议。

裴六郎是二房的儿子,裴十一娘是四房的女儿。

他们实际上都是裴东亭的侄子侄女,而非亲生骨肉。

裴东亭这个家主以身作则,不吝啬于给予和表彰,行事也称得上是坦荡和公允,如是一来,可能会有的风波自然荡然无存。

待到这消息被传出去,整个英国公府都被轰动了。

这是实打实的好处啊!

能不能继承爵位,这基本上得看命,看是否有幸从正室夫人肚子里出来。

但能不能拿到钱,可真就是各凭本事了!

四房夫人原本给女儿裴十一娘安排的是才女路线,经营一个好名声出来,以后选个良婿。

这事儿一出,她就改了主意,私底下跟丈夫商议着:“要不,叫十一娘也去考考科举试试?”

裴四爷听得皱眉:“那可要等上三年才行到时候,她都十九岁了。”

神都城里不是没有十九岁还没有出嫁的勋贵女子,但到了这个年岁,身上多半已经有婚约了。

要不然就是打定主意,终生不嫁的。

裴十一娘还在相看人家,以她的出身和才貌,能嫁得很不错。

但要是再拖上三年……

真不好说。

四房夫人退缩了。

再到女儿房外,隔着窗户一看,裴十一娘躺在塌上,翘着脚,美美地在刷考题。

侍女小声问她:“娘子,您真的打算去考啊?”

裴十一娘理所应当地道:“当然要去啊,这还用说?时不我待!”

侍女有点忐忑地说:“老爷跟夫人只怕不会同意……”

“腰包里揣着一万两,我怕他们?”

“圆月,你知道一万两意味着什么吗?”

裴十一娘呵呵一笑,翅膀硬硬的:“两千两就能置办一处不错的栖身宅院,剩下八千两,就放到钱庄里吃利息。”

她粗略一算:“就算我能活到八十岁吧,整天无所事事躺在院子里晒太阳,每天吃一头羊、扔一头羊、脚底下再踩着一头羊,到死都花不完!”

圆月:“……”

裴四夫人:“……”

圆月又小声问:“万一老爷和夫人不把这钱给您呢?”

裴十一娘说:“这钱又不是阿耶阿娘给我的,是伯父给我的啊,他们不给我,我就去找伯父帮我主持公道。”

她看得很清楚:“伯父铁了心要把这条家规执行下去,我不信裴家有人能拗得过他!”

裴四夫人心想:这哪是在跟丫鬟说话?

这是知道我过来,故意说给我听呢,这死丫头!

她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也没进门,转身气呼呼地就走了。

裴十一娘和圆月趴在门缝上,瞧着裴四夫人的身影远去。

圆月胆小,眼泪汪汪地看着她,有点不放心:“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