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神情微动:“难道是王娘娘?”

阮仁燧:“……”

阮仁燧木然地看着他阿耶,一言不发。

身后忽然间传来了沉重又郁郁的脚步声。

父子俩一起回头去看,就见德妃耷拉着脸,好像一只忧伤的僵尸一样,慢慢地从里边出来。

她伸臂搂住儿子的小身子,吸猫似的开始搂着他吸。

一边吸,一边诉苦:“岁岁,嘉贞姐姐她现在可会阴阳怪气了!”

“昨天她过来看我的读书笔记,我捎带着问了一个小小小小问题,你知道她是怎么说的吗?”

阮仁燧木然地道:“怎么说的?”

德妃痛苦不已地道:“她说,娘娘,你问我干什么?你现在应该是这个领域的专家啊?”

阮仁燧:“……”

阮仁燧木然地搂住了他阿娘的脖子,看他阿耶一眼,紧接着默默地挪开了视线:“别管他们。”

他冷酷无情地说:“他们聪明,就让他们聪明去吧,我们过好自己的笨日子,比什么都强!”

德妃:“……”

圣上:“……”

第116章 屈大夫倒拔垂杨柳(不是)

圣上到底还是寻了个时机, 悄悄问冤种儿子:“王娘娘可是有什么不妥?”

又觉得奇怪:“先前怎么没听你提过?”

阮仁燧很老实人地说:“我那时候也不知道啊,毕竟我又不了解王娘娘……”

圣上听得微怔,默然几瞬之后, 又低声问他:“王娘娘去得很早吗?”

“唔,”阮仁燧有些恻然地揉了揉鼻子:“具体是哪一年我记不太清楚,不过, 总归是我六、七岁之前的事情了……”

圣上眼底冷色一闪即逝:“是王娘娘的那个侄子?”

这话说完,没等儿子言语, 他自己就反应过来了:“哦, 你先前没说,可见也不知道, 今日听小时说了才知道的, 是不是?”

“王娘娘约见几个笔友, 就是因为这事儿?”

圣上眉头皱起来一点,细细地复盘着整件事情:“奇怪,依照小时的能力,如若上一世王娘娘也同她说过这事儿,她不会置若罔闻的啊, 怎么最后还是……”

他摸着下颌,思忖了会儿,忽的低头问儿子:“上一世,你这么大的时候, 我也带着你跟仁佑去探望过王娘娘吗?”

阮仁燧:“……”

“阿耶,我不知道。”

阮仁燧茫然地抱着自己的脑袋, 委屈又无助地说:“我是笨蛋, 笨蛋是记不住七、八岁之前的事情的。”

圣上:“……”

圣上一时无言,怜惜地叹口气, 伸手捏了捏他的丸子头。

又思忖着:“难道是因为那两套蛋壳画?”

“阿耶,”阮仁燧神情迷惘地看着他:“为什么我什么都没说,你就知道这件事跟王娘娘的侄子有关,又忽然间又扯到蛋壳画上边去了……”

圣上耐心地给他讲了一下:“因为据我所知,王娘娘的身体一直都还算康健,若是这三五年间故去,实在有些古怪。”

“她性情温和,心存慈悲,这样的人,是不会跟人结怨的退一步说,即便真的结了怨恨,也没有人敢去报复她。”

“王娘娘忽然亡故,最先要考虑的就是身边的人,乃至于利益相关的人,而这两点,同时指向王郎。”

说到此处,圣上若有所思:“那两套蛋壳画太贵重了,或许也正因如此,才会产生了一些前世没有发生的波澜……”

他回过神来,问儿子:“你对王郎还有印象吗?”

圣上特意说明:“不是今生,而是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