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仁燧:“……”

阮仁燧暗暗地磨了磨牙,没理会他阿耶, 一歪头, 试图说服他阿娘:“升官发财嘛, 多好的兆头?”

“升什么升,你难道缺钱?”

德妃没好气道:“弄个这东西带着,晦气死了!”

她吩咐侍从:“赶紧拿出去丢掉!”

阮仁燧惊叫一声:“不!”

他仰头看着他阿娘,试图讲一讲道理:“我都挨完打了,按理说应该叫我把它留下的!”

德妃硬生生给气笑了, 笑完又觉得破坏了好容易做出来的严肃氛围。

她赶忙板起脸来:“阮仁燧,你刚才挨的那顿打,是因为你居然瞒着我搞了个棺材挂件儿,不是因为别的, 更不是挨完打了我就允许你把这东西留下了,知道吗?”

阮仁燧看了他阿娘一眼, 一只手抱着自己的小棺材挂件, 另一只手从旁边拽了把椅子过来。

紧接着他娴熟地往上边一趴,捎带着撅了撅屁股:“这次打完, 就不许再说这事儿了哦!”

德妃:“……”

圣上当场笑出声来了。

“罢了罢了。”

德妃也笑了,倒是没再说什么,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要是实在喜欢,那就留下吧。”

阮仁燧又惊又喜,趴在椅子上一歪头,大眼睛扑闪闪的:“真的吗阿娘?!”

小孩子的脸颊跟成年人的脸颊不一样,红扑扑,软蓬蓬的。

那线条并不平滑,两颊肉乎乎地鼓起来,从侧面看,是一个可爱的半圆。

靠近去看,还能瞧见细微的浅色绒毛。

德妃瞧了几眼,心就软了。

说到底,也还是个孩子呢,就叫他高兴一下,又能怎样?

她过去把儿子拉起来,搂着他小小的肩膀,笑眯眯地点了点头,说:“真的。”

阮仁燧一下子得意起来,先斜了他阿耶一眼,又腻腻歪歪地搂住了他阿娘的胳膊:“阿娘,你真好,你是全天下最最最最好的阿娘!”

德妃摸了摸他的脑门儿,带着轻微的汗湿感。

她不由得有些烦闷:“这盛夏的天气,真是太讨厌了……”

蹲下身来用手帕给儿子擦了擦脸,又叫燕吉:“给他倒一碗酸梅汤来喝。”

圣上原本还在看戏呢,哪知道忽然间有只老鼠跳进了自己的米缸里。

他忍不住问德妃:“……不是给我煮的吗?”

德妃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当下讪讪一笑:“哈哈,一不小心煮多了,姑且给他喝一碗!”

圣上抄着手,轻哼一声。

德妃赶忙又亲自倒了一碗,搁进去几粒冰块,双手呈送过去。

圣上接到手里慢慢轻啜,没等喝完,外头侍从过来传话,简单低语几句。

宋大监放轻动作,在门外道:“陛下,田美人发动了,皇后娘娘已经往瑶光殿去了,差人来给您送个消息。”

圣上不咸不淡地应了声:“知道了。”

再没说别的。

宫里边现在就只有阮仁燧和大公主两个孩子。

阮仁燧出生的时候,圣上在跟宰相们议事,没有在旁边守着。

大公主则是上午出生的。

天还没亮的时候,贤妃就发动了,圣上知道,但还是上朝去了。

现下轮到田美人,想也知道他是不会去守着等的。

他没这个意思,德妃也不会主动去提。

她跟田美人又没什么交际,何必去卖这个好?

再则,贤良淑德是皇后的事儿,宠妃嘛,只需要哄着圣上高兴就成了。

好在田美人对这事儿也没有怀着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