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仁燧:“……”

阮仁燧心里边默默地流了两滴泪。

脸上却丝毫不肯表露出来,嘴巴比死鸭子还硬:“阿耶,俗话说人各有志,你还太年轻,根本什么都不懂!”

圣上单手拎起茶盏的盖子,娴熟地在杯壁上抹了两下,捎带着瞥了他一眼,问:“那时候在京兆府当差,很累吧?”

阮仁燧不觉有坑,回想前世,“啪”一下跳了进去,唏嘘不已:“是不轻松……”

圣上状似感同身受般地叹了口气,好像很怜惜似的问他:“这么辛苦,一定攒了很多钱吧?”

阮仁燧:“……”

阮仁燧又在心里边默默地流了两滴泪。

圣上见状,就露出了一副十分讶异的表情:“不会吧不会吧,每天过得那么辛苦,居然连钱都没赚到几个?”

阮仁燧:“……”

可恶!

他恶狠狠地瞪着他阿耶,心想:我将出去闯个大祸,看你到时候怎么狼狈不已地给我擦屁股!

哼!

到了约定的时间,小时女官和夏侯小妹一起到披香殿外来接孩子。

隔着一段距离,就看皇长子好像是霜打了的小嫩苗似的,头顶一朵阴云,那云底下还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就这么双目无神地过来了。

夏侯小妹很担心外甥:“岁岁,怎么啦?看起来无精打采的。”

小时女官很懂地悄悄告诉她:“肯定是被陛下给欺负了……”

夏侯小妹:“……”

夏侯小妹曾经在披香殿住过一段时间,也算是了解那父子俩的相处模式,当下默默地低下了头,没再追问这事儿。

他们出发的时间这么早,其实并不单单是为了参与这场会面。

实际上约定的时间,还在一个时辰之后。

在这之前,他们得先去一趟李记棺材铺子阮仁燧订做的棺材挂件儿完成啦!

大抵是因为今日休沐,街面上的行人游客较之往日更多,熙熙攘攘。

途经某些繁华地方的时候,交通还发生了小小的阻塞。

以至于到了李记棺材铺子之后,阮仁燧稍觉不适应了:“不是休沐日吗?没感觉出来店里的人变多啊!”

店主李正伦小小地沉默了一下,而后说了个地狱笑话:“我们客户登门的时间,从来不受休沐与否的限制……”

阮仁燧:“……”

殿内的空气短暂地安寂了一下。

还是李太太捧着肚子,笑着招呼他去瞧瞧那棺材挂件儿是否中意。

阮仁燧来了精神,过去拿起来摆弄一会儿,只觉得处处都合心意。

漆面光滑,一点凹凸感都没有。

接缝处和棺盖的滑轨也做得十分契合,堪称完美。

阮仁燧大为满意,喜笑颜开道:“很好!”

当即就把自己之前准备好的挂绳穿上,将其系在了腰带上。

那小棺材约莫有成人手掌大小,悬在他的腰上,老实说,有点吃力。

不过千金难买我乐意嘛!

几瞬之后,阮仁燧协同小时女官,一大一小两个人风似的从店里边跑了出来。

一溜烟登上马车,就赶紧催促车夫:“快走!”

夏侯小妹在马车上等他们俩,见状实在吓了一跳:“出什么事儿了?!”

掀开车帘向后张望,就见一个青年追到了店外,一个劲儿地朝他们招手:“你们给得太多了”

阮仁燧透过窗户,一边朝他招手,一边大声喊:“收下吧!”

夏侯小妹起初也没多想,目光再一转,忽的注意到外甥身上多了点什么东西……

夏侯小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