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园那边的学生,都是十岁往上的了,课业相对更紧一些,每个人都会有两到三门专精的特长……”

孟大娘子专门让德妃看了看龙川书院的授课资格名录,最基础的经义诗词、算科法科就不必说了,还有骑射、琴棋书画乃至于蹴鞠香道,等等等等。

又说:“每年书院里都会组织学生往东都和中都乃至于其余地域去采风,间歇里也会请弘文馆和国子学里的博士们来讲课……”

德妃对这些其实都不太感兴趣。

她着重问的都是生活上的事情:“我们岁岁虽说在同龄孩子里算是个大个子,但毕竟也才三岁呀,有高矮合适、能叫他用的桌椅吗?”

“有没有给三岁小孩儿用的便桶?”

孟大娘子心下讶然,脸上倒是不显,笑着应了:“侯太太放心,都有的,专人专用,保管干净。”

挨着领着她去看了。

德妃这才点了点头。

她问儿子:“怎么样呀,岁岁?”

阮仁燧说:“很好!”

于是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

在远离三都的小城里,地方上的乡绅一年二十两,就能雇佣到一个老秀才给自家儿女开蒙。

到了州郡等繁华之地,价格可能在三、四十两之间。

三都地区,约莫在五十两到七十两之间徘徊。

阮仁燧现下要入读的龙川书院,一年光束脩,就是八十两!

因确定了要入学,孟大娘子就叫家里的侍女过来给阮仁燧量身一年四季,学生们统一都有院服的。

阮仁燧没经历过这个,还真是觉得很新鲜,乐颠颠地伸着手臂,叫人给自己量尺寸。

德妃看他高兴,自己心里边也觉得轻快,蹲下身,笑盈盈地掐了掐他的脸:“小岁岁,要乖乖的呀!”

阮仁燧大声应了:“好!”

他们娘俩儿高兴,孟大书袋的心情也很愉快。

先前那三人去瞧书院,他跟这年轻赘婿一处说话,略微聊了几句,倒是觉察出这年轻人的好处来了。

他前脚掉一个书袋,后脚人家就能给接住!

不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人家肚子里是有真才实学的!

孟大书袋因而起了爱才之心,态度上也显而易见地和缓了起来。

临别之际,还很亲切地拍了拍圣上的肩膀,祝愿他说:“年轻人,沉住气,好好干,以我之见,你终有一日会成为升殿官的!”

圣上一整个猝不及防:“……”

好恶毒的诅咒啊。

阮仁燧险些笑出声来,一扭头,就看德妃低着头,咬着嘴角,强行忍着笑。

五品及以上的官员才有资格进殿参加朝会。

孟大书袋还记得钱太太说过,这孩子的父亲有个不算高的官位在身上,故而才有此一言。

只是这话叫圣上、德妃和阮仁燧三人听起来……

真是相当地一言难尽。

孟大娘子很客气地送了这一家三口离开,回去之后,才悄声跟自己爹娘说:“我看这位小郎君,怕是有些来历。”

孟大书袋翻书的手停了一下,饶有兴趣地问女儿:“怎么说?”

孟大娘子就把不久之前德妃在东园里的表现说了:“侯太太一点学业相关的事情都没问,倒是很关心孩子的日常起居她不忧心这孩子的前程。”

在儿女前程这事儿上,只有两种人能泰然处之。

第一种是彻底摆烂,死活都无所谓的。

第二种则是心里有底,完全不怵的。

孟大娘子觉得,侯太太应该是第二种。

因为不需要拼搏一个远大前程,所以也就无谓去关心授课的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