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迎来送往, 自然也见到了这位内廷当中风头正劲的女官。
打开门做生意,讲究的是和气生财, 他唯恐事情闹大, 赶忙告诫那边承恩公府的人:“这是宫里的费尚仪,不得无礼!”
别说是两个侍从, 因嘉贞娘子是太后娘娘身边出来的人,就算是承恩公见了,也得客气地招呼一声“费尚仪”的。
那两人听了,脸上张狂之色顿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俱都为难起来。
后边阿好又听到了一个新词儿:“尚仪是什么意思?也是官吗?”
大公主正想告诉她“尚仪是宫里边女官的称呼”,再一想,又觉得不对。
这么一说,阿好不就知道他们是宫里边的人了?
大公主想到这里,就怀着一点歉疚,很心虚地小声说:“我也不知道……”
那边承恩公府的人却是显而易见地恭谨起来,低三下四地同嘉贞娘子解释:“好叫尚仪知道,我二人也是听吩咐办事。”
又说:“我们老爷今日要在这里宴请姻亲,人数实在不少,包间又都满了……”
嘉贞娘子没有多余的同情心给承恩公,一丝一毫都没有:“他要宴客,是他的事情,与我何干?”
“动动嘴皮子就要把我们给撵出去,可真敢想!”
又冷笑道:“也大可不必说得这么冤枉,你们也就是遇上了我,语气上才稍微客气些,若是寻常人,只怕早叫你们给撵走了吧!”
两个侍从听得讪笑,不敢与她相争。
楼梯处传来一道嬉笑声,很轻松,很油滑:“尚仪,青天白日的,哪儿来这么大的火气?”
是承恩公。
他瞟一眼两个白了脸的侍从,假作愠色:“是这两个奴才不懂事,惹得你生气了?嗐,跟他们有什么好计较的!”
这话说完,承恩公一指那边儿的楼梯,吩咐他们:“从这儿滚下去,叫尚仪消消气!”
那两个侍从面如土色,神情萧瑟,倒是没敢迟疑,往地上一趴,身子向外一翻,当真骨碌碌地滚了下去!
正是用饭的时候,霞飞楼里的客人实在不少。
眼见这场闹剧发生,不免在旁围观,亦或者与同行之人悄悄耳语议论几句。
承恩公浑不在意,哈哈大笑,又朝费尚仪做个揖:“好啦好啦,现在人也罚了,尚仪的气也该消了吧?”
费尚仪还未言语,承恩公后边便先有人开了口:“这是霞飞楼,宾客云集之地,承恩公,你叫家奴如此为之,只怕不太合适吧?”
承恩公回头去瞧了一眼,眼底闪过一抹玩味:“江公子似乎很看不惯呢。”
一行人紧跟着从楼梯处登上来,阮仁燧趴在窗户后边瞧见,不禁在心里边稍觉惊奇地“咦?”了一声。
走在最前边的是一对青年夫妇,年纪约莫在二十五、六岁。
那梳着妇人头的青年女子旁边还挽着个年轻小娘子。
那小娘子不是别人,正是淮安侯府与承恩公定了亲的董三娘子。
再看那少妇面容与她有些相似,想必该是她同胞的姐姐董大娘子了。
至于那青年,大抵是她的夫婿。
这三人结伴同行,在后边是个年轻郎君,相貌平和,中等身量,眉宇间凝着几分愤色,满脸的不认同。
董二娘子落在最后,与他隔着数步的距离,默默地看着这一幕。
阮仁燧有点明白了感情承恩公想要宴请的姻亲,就是淮安侯府的人?
若是如此……
他心想:那这位江公子,怕就是董二娘子的未婚夫了。
那边承恩公言语之后,江公子便是一声冷笑:“看不惯又如何?”
他说:“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