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仁燧看着直乐,大公主倒是觉得很有意思,超级有成就感的。

她问小时女官:“现在送出去,马上就能去杜太太家里了吗?”

“大姐姐,”阮仁燧听得笑了:“你前脚投,后脚就去,这不是拜帖,是见面礼啊!”

他说:“今天投,明天去吧,再不济,也得错开一个上午或者一个下午的功夫。”

大公主听得有些悻悻:“那好叭!”

又觉得很惊奇:“岁岁,你怎么知道得这么多?”

阮仁燧:“……”

小时女官一歪头,就跟刚察觉到不对劲儿似的,看似很好奇地看着他,问:“是啊,殿下,你怎么知道得这么多?”

阮仁燧:“…………”

阮仁燧强装镇定:“哈哈,我阿娘之前教过我!”

大公主听得很羡慕:“德娘娘懂得真多,怪不得她能写书呢……”

小时女官在旁笑着宽慰了一句:“尺有所短,寸有所长。”

大公主本也就只是念叨一句,并没有十分地认真,这话说完,转头就将兴趣投放到写拜帖这件事情上了。

她借用了小时女官的地方,同时也借用了小时女官的拜帖专用纸,一笔一划地给贤妃写拜帖。

阮仁燧也觉得这事儿好玩,再有感于先前的猪肚汤事件,宁肯多做,也不愿意少做的。

大公主已经开始习字了,用的是毛笔。

阮仁燧现下只有三岁,还没有开始提笔写字,小手更握不住毛笔,索性叫人寻了支相对坚硬的炭笔来,攥在手里,叫小时女官依照他的言语写下来,自己再慢慢地照着往拜帖上描。

小时女官自无不应:“殿下想在拜帖上写什么?”

阮仁燧凝神想了想,一扭头,就见窗外牡丹开得正盛,芳华无限,国色天香。

他哒哒哒跑到门外去,左右看看,选中了一枝雍容华贵的姚黄牡丹,又哒哒哒跑回去,跟小时女官说:“就写,阿娘,你跟这朵牡丹花一样好看!”

小时女官一边提笔书写,一边问:“落款呢?”

阮仁燧心想:阮仁燧是三个字,还这么复杂!

阮仁燧暗暗地庆幸:幸亏还有个简单得多的小名儿!

他马上就说:“落款就写‘岁岁’!”

小时女官笑着应了,迅速写下,将那张纸推过去,又有些不解:“怎么不把那朵牡丹摘过来?”

阮仁燧捏着那支炭笔,一边照着写,一边说:“写完还得有一会儿呢,早早地摘下来,会蔫掉的……”

他现在太小了,手小小的,也难操控运笔的气力,好在前世打下了不错的底子,照着写了几个字,就觉得感觉来了。

再写了几个,忽然间发觉不对等等,是不是写得太好了点?!

毕竟他才三岁啊!

话说三岁小孩儿写字应该是什么样的?!

他额头上有点冒汗,忍不住在心里拼命地给自己挽尊。

我明明也写得歪歪扭扭啊……

悄悄地瞄一眼大公主写的那几个字,再看一眼自己写的……

丸辣!

阮仁燧的心一下子就慌了,僵坐在那儿,视线落在纸面上,却很想抬起头来,看一看小时女官脸上的表情。

阮仁燧悄咪咪地抬起了头。

小时女官坐在旁边喝奶茶,轻啜一口,再啜一口,见他看过来,就笑眯眯地问了句:“怎么啦?”

瞟一眼他用小手按着的那张拜帖,复又了然道:“不能用手盖住它呀,手心有汗,会把纸面弄脏的。”

她自然而然地将阮仁燧写了一半的那张拜帖抽走,重又给他取了张没用过的来:“您还是重新换一张来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