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冉听得懵懂。

莫绛雪：“鬼道凶险，你且随她们回天权山庄，净化戾气后，转世投胎成人，再来修仙问道不迟。”

这里是天权山庄的势力范围，除祟、镇压、超度，都是天权山庄的人负责。

善后事宜都交给了天权山庄的女修们，莫绛雪和谢清徵同一众女修告别，护送那个被掳来的村女回家。

这女子今日随父母出门赶集，不料遭此一劫。

她父母在市集上寻了许久，未寻到她，以为她被拐子掳走了，急得号啕大哭。

乍一见到她回来，老两口欢喜得老泪纵横，对着师徒二人千恩万谢，又见天色已晚，热情地留二人住下，要杀鸡待她们，嘴里还口口声声喊着：“仙人！”“贵人！”

谢清徵被那些称呼喊得心中一飘，笑着谢绝，还拽了几句文绉绉的话：“我们师徒是修行之人，餐风饮露，不食五谷。”

那一家三口大字不识几个，听她说得拗口，怔在原地，你看我看你。

莫绛雪淡淡一笑，静静地望着谢清徵。

谢清徵脸颊泛红，不敢再装模作样，咳了几声，连忙道：“谢谢，不用了不用了，我们不吃东西的，借住一晚就好。”

那一家三口依旧是感恩戴德，去院子里摘了些果子洗净了盛给她们吃。

适才见到的那群村民凶神恶煞，蛮不讲理，这会儿遇到的人家却又是淳朴善良，知恩图报。

谢清徵心情复杂，感慨良多。

她记不清前尘往事，又和温家村的鬼共处多年，那些鬼都是良善之鬼，在璇玑门遇到的师姐也大多是良善之人，因而她总觉得这世上大多是好人，只要她真诚对待人，别人也一定会真诚待她。

万万想不到，这世上还有这么愚昧的地方，有那些莫名其妙的偏执与恶意，有许多残忍自私又虚伪的人。

她来这里，经历这一遭，才算是真正踏入了红尘。

那一家三口为她们腾出一间小屋，师徒二人共处一室。

室内烛光昏黄，莫绛雪取下白纱帷帽，坐在桌边。

谢清徵打量她的容颜。

眉如墨，肤胜雪，皎若明月，皓似霜雪。

莫绛雪开口问她：“今日可都看清了？”

谢清徵呆呆地“啊”了一声，缓缓道：“徒儿看清了……真好看……哦不……不是这个，是，世道真复杂，度鬼易，渡人难。……”

这天底下，最难缠的，不是鬼怪，不是邪魔，而是人心。

莫绛雪伸手，重重戳了一下谢清徵眉心的朱砂印。

谢清徵捂住眉心，转开视线：“戳这么用力做什么，徒儿不看你就是了……”

莫绛雪道：“人心确实多变，以后慢慢见识吧。”

谢清徵笑道：“反正有师尊你在我身边，我总是不会受到伤害的。”

莫绛雪问：“若有一日，我不在了呢？”

谢清徵：“不会的，你去哪儿我也去哪，你若是归隐蓬莱了，记得带上我，我就在你的洞府旁边，搭建一间茅草屋，你若是无聊了，还能来我那儿逛逛……”

莫绛雪默了片刻，淡声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谢清徵温言道：“那我们聊聊以前的事好不好？”

莫绛雪问：“聊什么？”

“师尊，你一出生就在蓬莱吗？”

她很好奇她的过往。

莫绛雪想了想，淡然道：“不是，我是被你师祖抱回去养大的。你师尊外出游历时，路过一户农家，那户农家的女主人产下一女，家中无力抚养，想要丢弃，你师尊算出我与仙道有缘，便上前去抱走了我，带回蓬莱，传我衣钵。”

谢清徵问：“师祖已经飞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