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过去?嫁去哪里?河伯吗?姜儿又是谁?
“叮铃铃铃”
远处传来一阵缥缈的风铃声,如同涟漪般荡漾开,声音由远及近,逐渐清晰,转瞬间,已抵达送亲队伍前列。
“停轿!”
一道清脆的呵斥如惊雷般炸开,盖过了敲锣打鼓声。
村民们停下手中动作,轿中的谢清徵也一惊,努力挪到轿帘边,探出一个脑袋,向外看去,看是不是师尊跟来了。
花轿边的青年书生见状,忙把她的脑袋摁了回去。
送亲队伍前,站着七名佩剑女修,她们身穿统一的青色长袍,袍上绣有鱼戏墨莲图,腰间系着风铃,风铃根据修为高低显现出不同的颜色。
乡间小路狭窄,她们七人横列成三排,堵住了去路。
村里的巫祝上前,唱个喏:“啊啊啊仙姑们明鉴!轿子里的女娃,并非村中清白人家之女,是村里人一块凑钱,让吴家兄弟从镇上买来的!”
谢清徵听到这话,暗骂:“好不要脸,什么买来的?明明是掳来的!”
接着,她听见一道极是不耐烦的声音:
“笑话!谁说买来的就能丢河里去?你们给我听着,买来的也不行!快给我放人!”
另一个嗓音温和些的女修劝道:“巫祝,我们早说过,你们这样献祭活人,有损阴德,而且这条河里根本没有河神,就算有,要娶妻的也是邪神,不是正经的神,不值得你们信仰祭拜。”
那巫祝拱手回道:“仙姑啊!现在世道不太平,又是瘟疫又是发大水的,那水都淹了四十多个郡了!我们渡头村就紧挨着一条大河,祭拜河神,就想求个心安。再说,给河神娶妻,是我们村的传统,和聚仙镇的人跳傩戏一样,这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
为首那女修闻言,柳眉倒竖,打断道:“什么狗屁传统?这是迷信!我才不管那些跳大神的,跳大神又不会害死人!但你们把一个活生生的人丢河里淹死,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她身后的女修们附和道:
“往年你们村的女孩出逃到我们山庄求救,我们山庄已经派人送来了镇水的符箓,现在村里根本没有水患之忧,你们为什么还要献祭活人?”
“就是啊,为什么要残害无辜?”
“就算真要祭拜河神,你们这些人怎么不去跳河?”
一旁的族长反驳道:“河伯是男子,我们祭祀有什么用?再说女子嫁给河伯,脱离肉体凡胎,成了神仙的姬妾,这是前世修来的造化!以一个人性命,护佑全村百姓安宁,这也是大仁大义之举啊!”
那嗓音不耐的女修闻言,重重“呸”了声,道:“我修了这么多年都没成飞升成仙,她被你们丢到河里淹死就能成神仙啦?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
那个嗓音温和些的女修也忍不住斥骂:“子虚乌有的事!这都是你们为了哄骗人家姑娘捏造出来的!”
为首那女修接着骂:“而且谁说河伯是男的?你亲眼看过啊?就算是男的又怎么样?你们怎么就不能跳了?说不定河伯就好这一口呢!今晚我就把你们村的男人通通丢河里去!”
骂得好骂得好!谢清徵在花轿中听到这一连串怒骂,不住地跟着点头,连带着胸中的郁结之气都少了几分。
她此时才听明白事情的大概
这个叫渡头村的地方,村民都信奉河伯,所谓“河伯娶亲”,就是指把活人丢到河里淹死献祭,以求得河神庇佑。
挡在队伍前面的那些人,是天权山庄的修士,反对渡头村的村民献祭活人。
想来先前已经制止过一次了,那次之后,村民误以为这些修士不愿看到村里的良家子被献祭,就凑了些钱,打算买一个外乡女代替。
谁料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