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捏了捏自己的手心，望着莫绛雪，轻声承诺：“你放心，我不会的。”

她当然不可能对昙鸾产生别的情愫，她的心，早已经被眼前人占据了。

莫绛雪沉默片刻，转过身去：“那没事了，你退下吧。”

谢清徵抿了抿唇，没有退下。

心中隐含一丝希冀，一丝试探，她微笑着问莫绛雪：“你，为什么要同我说这些啊？”

莫绛雪咳了一声，方才一本正经道：“昙鸾是十方域的人，且与你理念不合，并非良配。你青春少艾，有些事也该懂了，这世上有很多种情，亲情、友情、爱情，你会遇到很多的人，有的人只适合成为朋友，有的人不适合走到一起……”

原来如此。

希冀和试探落空，不可避免地有些失落，谢清徵敛了笑容，漫不经心地听莫绛雪以长辈的口吻教导她。

她幼失所怙，这些话本该是父母教导的，但，天地君亲师，师尊来教她也很合情合理……

她这般自我安慰着，却还是隐隐生出了一丝心酸与不耐，她低着头，小声嘀咕：“什么适合不适合的？人为什么要考虑得那么复杂？”

声音很低，但莫绛雪听得一清二楚。

莫绛雪凉凉地道：“下山几个月，你学会顶嘴了？”

谢清徵抿了抿唇，连忙道：“徒儿不敢。”

莫绛雪道：“谢宗主说得不错，你很擅长心口不一，嘴上一套，心里又是另一套想法。”

谢清徵低眉垂眼，还是那句：“徒儿真的不敢。”

心中却想：“我要是心口如一，你要是知道我心里在想你，你不得吓死？然后和那个慕凝一样，躲我躲得远远的，怕是连师徒都做不成了……”

越想越是心酸。

不要再想了！

莫绛雪忽然转过身来，望向低眉顺眼的徒弟，伸手，指尖轻轻描摹她的眉。

谢清徵闭上眼睛，一动不敢动，静静感受着眉心传来的那份冰凉触感。

冰凉的指尖从眉尾描到眉心，顺着眉心，下滑至鼻梁，轻轻刮了一下。

“你如今长大了，是不是不服我了？”莫绛雪收回手，低声问她，语气带着一丝笑意。

谢清徵睁开眼，涩声道：“没有，徒儿怎么敢不服师尊？”

有什么好笑的？她心里都要难受死了，还要装作若无其事，还要被眼前这人打趣。

莫绛雪唇角勾着一抹淡笑，随即又敛了笑，转回身，目光落向远处，轻声道：“人和人是不一样的，你有自己的看法、有自己的主张也是好事，你长大了，不必再事事听我的。那些话你不爱听，我不说了。”

她说这些话时，放软了语气，不再是长辈劝谏小辈的口吻。

谢清徵听到那句“你不爱听，我不说了”，察觉到眼前人的那抹柔软，喉咙一梗。

她想说上一句“不，我爱听，你说什么我都爱听”，可又克制住了。

她觉得自己就像一棵幼苗，被这人捡了回去，尽心尽责教着，随心所欲养着，这人从不剪伐她的枝叶，任由她自由肆意地生长。

这人只是引导她的成长，从不会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到她的头上。

多温柔的一个人啊。

谢清徵眼神柔软，静静望着莫绛雪的背影。

师尊肯定觉得她小时候说的那句“我这一生一世都听你的话”是戏言、童言。

不啊，那是她的誓言，一生一世都不会违逆的誓言。

莫绛雪临窗而立，背影清瘦挺拔。

谢清徵未吐一言，向前迈出一步，伸出手，从背后环抱住她。

一个极其短暂的拥抱，无关风月，只有片刻的温情。片刻之后，她就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