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出人命了!”
谢清徵怔怔地摘下头上的帷帽,望向沐紫芙。
沐紫芙见是谢清徵, 挑了挑眉,有些讶异:“是你?你怎么也在这儿?”
谢清徵喉咙发涩:“每次遇到你都没什么好事……这下好了,又惹祸了……”
还是弥天大祸……杀了天权山庄的少庄主……
沐紫芙抓起谢清徵的衣袖, 不以为意地擦了擦剑上的鲜血,冷笑道:“蠢货!难道你不想看他死吗?”
谢清徵没回答, 吞了吞喉咙, 努力按下心头一些阴暗的想法。
不……她不能起杀念……
云河夫妇闻讯赶来, 见到地上身首分离的儿子,齐齐尖叫,哭喊着扑上前去,要将尸首拼在一起,哭嚎声震天响。
一条人命,非同小可。
在天权山庄前庄主的丧礼上, 杀了天权山庄未来的“少庄主”,谢清徵不敢去想这么大的麻烦, 后续要怎么解决……
各大门派的修士,闻讯纷纷朝这里赶来。
不多时,璇玑门一行人跟随沐青黛和莫绛雪, 出现在大堂门口。
谢清徵见到师尊,当即走到她的身边, 可低头看到自己衣袖上的血,连忙退后几步, 离她远远的,怕弄脏了她。
莫绛雪看着谢清徵,主动走近几步,将她护在自己身后。
莫绛雪又扫了一眼沐紫芙,没说什么,只是翻琴在手,又将自己的流霜箫解下,递给谢清徵,传音道:“你的武器还在厢房内。”
谢清徵心头怦怦乱跳,接过莫绛雪的流霜箫,握在手中。
玉箫触感冰冷,谢清徵心里的慌乱跟着冷却了几分。
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能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吧……
不一会儿,大堂内挤满了人,一片嘈杂,议论纷纷。
众人脸上的神情或悚然,或惊诧,或茫然,或幸灾乐祸,或愤怒不已。
怒目而视的,大多是天权山庄的修士。
他们扯下了身上的孝服,露出青衣,唰唰唰几声,或抽出佩刀,或抽出佩剑,刀剑闪烁,人影晃动,转瞬间,便将璇玑门的女修围了个水泄不通。
璇玑门众女修也纷纷亮出武器。
相比于谢清徵的面无血色,沐紫芙倒是心安理得地缩在沐青黛的身后,不复方才笑吟吟的模样,一脸委屈地向沐青黛哭诉:“阿姐,是他先欺负我的!他骂我,向我吐唾沫,往我身上泼汤水!我最讨厌别人朝我吐唾沫、往我身上泼东西了!”
不知她的委屈有几分真几分假,但她看上去确实很狼狈,头上、身上还有汤水油渍,脸颊、脖颈皮肤被烫得一片鲜红。
沐青黛手握见愁笛,脸上阴晴不定。
沐紫芙继续哭诉:“阿姐……他还欺负清徵师妹……阿姐,我们也不是故意的……迫于无奈才还手的……一不小心就失手了……”
谢清徵听到那声“我们”,气不打一处来!杀人闯祸的时候就成“我们”啦?!平日里欺负人的时候不见她喊这么亲切!
当下却也不好跳出来辩驳,说什么“与我无关”“我没杀人”,出门在外,荣辱一体,沐青黛不可能把沐紫芙推出去,天权山庄的人也只会找璇玑门要个说法。
谢清徵想到了远在璇玑门的萧忘情。
沐紫芙在天权山庄一剑斩落了少庄主的头颅
不知掌门得知这个消息时,会作何感想?
云棠尸体上的鲜血汩汩流个不停,云河夫妇满手满身都是爱子的鲜血,声声哀号,宛如泣血。
云父抱着儿子的尸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云母胸口起伏不定,伤心怨恨齐齐涌上心头,怨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