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归位了。
“你见过栅栏里的猪吗?因为需求的肉质不同,所以喂的饲料也不同,我跟伏印就是养在戏班子里的两只猪。伏印注定要成为判官,而我的骸骨注定要成为阵眼,血肉要被炖煮瓜分……我也是死前才知道我在他们眼里是一味药,吃了我的肉瘸腿的能够站立,瞎眼的能够复明,倒嗓的也能重新唱戏。”
既然是戏痴,这样的诱惑未免太大,完全就是谢忱沣准备好了胡萝卜,就吊在饥肠辘辘的驴嘴前,让他们的欲望在阴暗处不断滋长,一旦放开栅栏,所有的道德都在顷刻间倒塌衰颓。兴许之后冷静下来,也会为看着长大的孩子可惜后悔,可当时的“渴求”一定远远高过了理智,所有人仿佛血尸附体。
他们并不知道珍珠蛊的宿主在成熟后的确是一味药,却是一味致幻药,就算知道其实也没什么用,谢忱沣也同样在他们的茶水里下了珍珠蛊,心智早被蒙蔽,情绪和行为都已经极端化。
董鸢的经历比伏印要惨痛许多,他死时按腿地按腿,绑手地绑手,抡斧子地抡斧子,无一人无辜,可即便这样他现在回想起来也还是不可置信居多,恨都冲淡了几分,伏印恐怕更难相信曾经的相依为命嘘寒问暖都是假象,他想玩那个过家家的游戏其实只是想在”童话故事”里修复自己。
盛萤能明白董鸢想表达的意思,被辜负背叛是导致伏印发疯的根本原因,判官水晶般的心被最爱的人们碾碎了。
随后董鸢又说了一句话,“除了伏印和玉姨,戏班子的其它人都是死在我手上,我也算为自己报过了仇。”
他说得玉姨应该就是“玉浓”,那吊死在树上的女人。
忽然,整个院子被卷入一场狂风之中,枯树枝被摇得猛烈作响,半截杆子没在黄土中的判官笔就像一把锋利长刀,将整个院子一分为二,中间形成道相距半米的鸿沟,深不见底。血砂在盛萤周身拉开一方不受干扰的天地,她抬眼往鸿沟另一端看去,仿佛在看一个镜像世界,只是那个世界里伏印不在拼合尸体,而在长条凳子上认真压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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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出现眼前这种情况并不奇怪, 判官审案开辟出来的“衙门”本就虚实结合,且与亡灵本身的关联很大,伏印精神紊乱导致异常也在情理之中。
这个分界说是以判官笔为中心, 其实院子中这棵树才是关键,它直接一分两半开, 傻不愣登杵在石子铺成的小花坛中,盛萤这边的枯槁沧桑, 树枝脆生生的一点韧性都没有, 另一边却枝叶繁茂, 看起来似乎是盛夏,阳光刺眼,半个院子里挤了不少人,唯独没有谢忱沣和董鸢。
也挺好理解的, 尽管谢忱沣呈身首分离的鬼样子, 至少魂魄很健全, 不可能陪伏印演戏, 而董鸢被盛萤纳入保护范围内,他现在怎么说也是个活生生的人, 这两位要是在另一边,分分钟将好梦变成鸡飞狗跳的噩梦。
情况复杂盛萤却一点不着急,伏印能将谢忱沣和董鸢排除在外, 却不能将孟扶荞也丢出来, 以至于欣欣向荣的半边有个正房格格不入,在灿烂阳光中继续保持着自己的破烂不堪。
孟扶荞就在这堆废墟里站着,她已经用锁链将陈亚萍绑成了粽子, 这些锁链是竖棺上的一小部分, 贴着历代判官费尽心血画出来的封印符, 原本是为了限制孟扶荞的自由,只不过棺材属于孟扶荞,是她的个人财产伴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