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2 / 3)

承沣大概是有些表演型人格在身上,对人的那一面是得体表象,至于里面藏着什么,不能深究。

他的人生受邪祟掌控这一点毋庸置疑,所以他挣扎算计想得到自由也顺理成章,然而一种刺挠挠的感觉始终萦绕不去,孟扶荞和盛萤各怀着心思,目光不经意间纠缠在一起,很快又相互错开。

谢承沣像是没看到她们一瞬间的不自然,又接着开口道:“我刚刚去他房间里看过一眼,已经快孵化了,你打算怎么下手?”

这个“他”指的当然是伏印,盛萤这一次需要超度的主要对象,如果不是半路杀出来的谢承沣和邪祟,她的注意力根本不会被分散,兴许此时伏印已经魂化青烟,走在轮回路上。

盛萤反问:“想不到谢班主对判官的工作这么感兴趣。”

谢忱沣正在从断壁残垣下扯一道窗帘,刚才的动静太大,承重梁都差点断裂,挂窗帘的杆子不过拇指粗细,第一轮震动都没承受住,窗帘已经有大半挂在外面,将碎石清开再掸一掸不需要花费太多力气,谢忱沣将勉强还算干净的窗帘拉开,盖在那些牌位上,只可惜牌位太多窗帘却不太大,两边仍是层层叠叠露出了许多。

他没有回盛萤的话,转身继续去扯第二块窗帘,正房本来就宽敞明亮,东西三个方向各有一排窗户,盛萤在心里稍稍丈量了一番,这些牌位都小于一般尺寸,方便转移搬运,条台也不大,两块窗帘刚好能将所有牌位都遮挡住。

盛萤和孟扶荞就站在一边静静看着他,四面空旷,风也已经停下,死寂中碎石搬动和窗帘拖拽的声音异常清晰,幸亏谢忱沣不是个活人,否则以他的身板进行这么多体力活恐怕要缓半天气,这半天就套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就在第二块窗帘即将盖上去时,孟扶荞忽然勾了勾手指,贴着条台底部起了一阵旋涡状的风,直接将窗帘旋成团堆在牌位空隙中,够得着但是仅限于够得着,没办法直上直下的拿起来,硬拽只会像多米诺骨牌般拽倒一片牌位。

纵使闹心的祖宗们已经困在当中无法作妖,谢忱沣仍然对这些东西怀有畏惧,孟扶荞在故意给他找麻烦谢忱沣也看得出来,因此他手里虽还拽着最后一块窗帘,却只是在旁边呆立半晌,最终叹口气,放弃了此番无用功。

“你都不会心怀愧疚吗?”谢忱沣忽然问。

“愧疚?”孟扶荞懒懒抬了下眼眸子,“你吃肉的时候也会愧疚吗?”

“人跟动物毕竟不同,人是智慧生物,模样思维都跟你差不多,也不靠你饲养,”谢忱沣的话有些没头没脑,“况且吃肉是吃多少杀多少,我也不会去鸡窝猪圈抄家灭族……陈家村四百多口人呢,你就这么恨我们?”

“恨也谈不上,”孟扶荞极短暂放空了一会儿,随后才笑起来,“这么说你真是陈家村的遗孤,没能上族谱?为什么?”

这下轮到谢忱沣闭口不言了。

只有当事双方能听懂彼此在说些什么,就连盛萤都觉得这番话有些晦涩,而董鸢早就将陈巧雪的脸皱成了一团,毕竟不是他原本的身体,加上陈巧雪出生至今都习惯将喜怒哀乐写在脸上,导致她这张脸过于柔软,董鸢控制不住。

他是被谢忱沣所害,死时极为痛苦,肉被吃了一半还有一半炖在锅里,于是更加看不懂谢忱沣此刻的理直气壮。

短暂的死寂之后,还是盛萤轻轻叹了口气,“先去看看伏印吧。”她也有满腹疑问,谢忱沣就是一颗投进死水中的炸弹,身上缠绕了太多因果线,看着好像没什么威力,然而平静的水面下早已被炸得面目全非。

东厢房的门敞开着,远远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空气干燥的厉害,像剃刀片在皮肤上割,盛萤手背顺着交织的纹路开始皲裂,隐有几处已经出血。

谢忱沣说得没错,魃确实处在孵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