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于疏冷的脸上添了分妖异,一旦视线离开盛萤眼下的泪痣,妖异感顿消,又觉得她温柔无害。
陈巧雪经不住这样近距离的压迫感,她伸出手指抵在盛萤肩膀上试图将她推远,明明感觉没用什么力气,却轻易跟眼前人拉开了距离……陈巧雪有些茫然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盛萤:“你没事吧?”
就陈巧雪看来,判官虽能给她安全感,但也身体不好纤弱易碎,用指尖推过去都怕她会受伤,以至于反应了一会儿才想明白是盛萤没有步步紧逼,并非自己用的力气太大。
“怎……怎么了?”陈巧雪摸了摸自己的脸,好像没多出什么东西,也没变形。
“没什么,”盛萤撑着下巴,“就是觉得你身上有秘密。”
陈巧雪哽了一下,她嗫嚅:“人难免都有秘密吧。”
但不管是六七岁弄坏家里的热水器还是初高中把考砸的卷子藏起来,都跟眼前的状况毫无关系,陈巧雪自认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辈,否则早关进监狱或者被爸妈暴打一顿赶出家门了。
最恐惧的时候已经过去,陈巧雪得到了片刻喘息,而在这喘息的间隙中想起父母就有点一发不可收拾,陈巧雪忽然有点难过,她是独生女,掌上明珠谈不上,该有的关爱却从小不缺,上大学后回家次数少,就算回了家也更乐意跟着社团走南闯北,见识新鲜事物,真正跟父母呆在一起的日子屈指可数。
大概是距离和时间产生了太多的美,导致父爱母爱无处宣泄,陈巧雪在家稍微有点磕碰,那就是要热敷冰敷鸡蛋滚的节奏,“要是让爸爸妈妈知道我在这么个神经病遍地跑的地方被鬼追,他们要心疼死。”陈巧雪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嘀咕什么呢?”盛萤捏了捏陈巧雪的腮帮子,十几岁的小姑娘毕竟年轻,脸上稚气还在,陈巧雪又是个小圆脸,肉嘟嘟的,捏起来颇有弹性,就是面皮子太薄。盛萤觉得自己没用什么力气,松手之后老半天都有条红痕,显得陈巧雪委屈巴巴。
陈巧雪可不敢当面将“神经病”三个字说出来,她捂着脸撇过目光,“在想我到底为什么这么倒霉。”
大概是为了佐证陈巧雪是真的运气背,她话音刚落就传来敲门声,谢忱沣道:“我在院子里找了一大圈,原来你们藏在了这里。”
陈巧雪的鸡皮疙瘩们瞬间起立,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感觉谢忱沣的声音听起来阴恻恻的。
然后陈巧雪就眼睁睁看着孟扶荞把门打开了,她瞪大了眼睛,满脑子都是“怎么敢的呀!”
第16章
谢忱沣果然在门外,顶着一张没什么太大变化的人皮,脸上还挂着笑,昨天他的笑容很奇怪,骨肉都提了上去,脸皮却跟不上还瘫在原地,看着有种违和感,今天这种违和感就全部消失,他越来越像个正常人,也越来越阴气森森。
“昨晚风太大,还有吃人的怪物不安分,她……”孟扶荞指了指盛萤,“娇气的不行,吹了风头就疼,我们看厨房空着就自作主张进来了,谢班主大人有大量,不会连这点小事也要计较吧?”
谢忱沣:“……”
又阴阳怪气又理直气壮又道德绑架,偏偏孟扶荞笑盈盈的,还不像故意挑衅。
“我当然不会计较。”谢忱沣的反应速度也快了许多,不像昨天一个最简单的问题他也要慢腾腾思索片刻,就像脑干缺失了一部分。
孟扶荞仍然抵在门前,厨房虽然是双开木门,但大部分时间其中一扇都是封闭的,金属栓已经生锈卡死,只要孟扶荞不动,谢忱沣就很难绕过她直接进屋。
两个人隔着门槛对峙,孟扶荞打量的眼神刻意且露骨,盛萤与她相距好几米,仍然能感觉到血尸身上蠢动的欲念,霸道强横与轻描淡写并不冲突,孟扶荞永远处于猎食者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