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楠厌恶自己的脆弱。
就如那十四年的感情话术,不断在他人口中响起,成为贺延洲炫耀的筹码。
而她怎么也逃不过,又摆脱不去。
温热的泪,顺着轻颤的脸颊滑落。
她不争气,不甘心,擦了无数遍。
手心,手背,嗓子眼,全是讨人厌的眼泪。
“刚被求婚就躲在这抹眼泪,温楠,你这下戏有点快。”
讽刺,戏谑,挖苦。
熟悉的腔调,从头顶倾泻而下。
温楠揉紧刚刚擦手的纸巾团,往前面一丢,爆着火气站起。
“周言垏”
全世界,谁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落井下石。
除了周言垏,温楠想不出第二个。
“喂!温楠,你不讲卫生。”
周言垏抬手挡开纸团。
一副混不吝,专门欺负她的模样,跟她四目相望。
而本来就委屈难受着的温楠。
这下,像被一根刺扎破了般,憋不住了。
什么形象,教养。
什么畏怯,忌惮的关系。
通通被抛到了脑后。
贺延洲欺负她。
肖海欺负她。
现在连周言垏也....
“对,我就是不讲卫生,不讲卫生。”
置气的话,蛮不讲理。
温楠从台阶上跳了下来。
伸手,一拽,周言垏西装被她带到了跟前。
完全不给他任何思考,跟躲闪的机会。
脸,鼻子,全往上面蹭。
周言垏俊眉一拧,“温楠,你是犟起来了是不是?”
泪水,鼻涕,不要形象了。
还一直哭。
“对,说我,说我就弄脏你,让你跟着一样不讲卫生。”
真是野蛮到不像话了。
“惹你哭的是我吗?”
周言垏扒拉她。
扒拉不下。
小刺猬受刺激了,跟头牛似的,就知道往他怀里拱。
边弄脏他边无理由控诉,“你们都欺负我,都只知道欺负我,我讨厌你们,讨厌你们。”
小女人的哭腔,全溢满他的怀里。
周言垏“欺负”她是真的,但暗暗心疼,也是真的。
被他求婚,不是该快乐吗。
“温楠,看看你现在,到底谁欺负谁?”
其实周言垏一点都不嫌弃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做。
究竟为什么哭?
周言垏覆下眸光,是她一动不动的脑袋。
“温楠?”
他抬手,轻晃了下她手肘。
没有回应。